“身上的伤如何了?”
“谢大可汗挂怀,有曹御医和池安儿的悉心疗治,伤势已大好。”
……
佗钵牵着她的手,来到金人前,兴致勃勃的与她共赏。
此时,一对儿耀眼金人似成了背景,身前的一男一女,男的温柔,女的浅笑盈盈,两人手牵着手,肩挨肩低声说着话,举止姿态似情人间的呢喃,一时看得在场者神色复杂,所思所想已是千回百转。
汝南公宇文神庆暗暗舒了口气,白胖的脸上一片慈和笑容,摸了摸未蓄胡的光洁下巴,似长者般目露欣慰看着一对儿“璧人”,虽然他比佗钵也大不了几岁。
长孙晟则依然盯着那对儿金人,瞳子警惕光闪,不知在想什么。
深深看了眼宇文芳,下面的叶舒垂眸而笑,掩下眼底里的怜悯。
“尔伏可汗”摄图,深褐色的瞳子里光闪莫测,看了眼那对儿金灿灿的金人,眼底里闪过一抹失望,又盯了眼佗钵紧握着宇文芳不放的大手,暗暗磨了磨牙,再看向宇文芳时,深褐色的瞳子里多了几分灼灼,势在必得的灼灼。
默吡叶护艰难的将目光从宇文芳一笑妩媚风情生的绝色小脸儿上转开去,似有似无的瞥了眼冒乌顿和暌息王子……
暌息王子倒是表情平静,似旁观者般冷眼看着两个“恩爱”的人,冒乌顿则似见了鬼似的大瞪着两眼直勾勾盯着两座金人,似要在它们身上瞧出个花来。
“可汗,难不成那传言是假的?”隐忍不住的齐斯格低声着,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达头可汗”玷厥微拢眉,落在金人身上的目光暗,半响无语。
“大逻便,你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传言?金人流血泪,哪儿呢?”庵逻王子似笑非笑看了眼身旁的大逻便。
庵逻王子虽声音不大,可在此时静得异常的氛围内,却足以传到众人耳中。
大逻便注意到佗钵望过来的不快眼神,担心叔父对他不喜,虽懊悔不该跟着众人去牙帐质疑千金公主被邪祟上身,却更气庵逻当众给他没脸,恨得咬牙,却忍气笑道:
“庵逻,传言又不是只我一人听闻,否则你也不会和我一样跟着众人去牙帐请见大可汗了,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见金人无事?”
“呵呵……”庵逻王子呵呵笑道,“我当然希望金人无事,也不知这恶毒的传言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庵逻边说边瞟了眼暌息,于他,宁愿无根无基的宇文芳为“可敦”,也不愿左夫人登上这位子。
便是宇文芳生了儿子又如何,小小幼儿能不能平安长大还未知,真生了儿子,宇文芳势必要和左夫人母子先斗上一斗,两败俱伤才好呢!
“啊”
“血!金人流血了!”
女子尖叫声乍起,与其说是惊惧之下的尖叫,不若说是兴奋若狂的揭示。
自金人被掀起红披露了真容的那一刻,那些伺候佗钵的女人们脸上表情异常丰富,羡慕嫉妒恨令这些女人几近发狂,眼珠子都泛了红,阿依乌更是死死盯着宇文芳的金人,恨不得用两眼刀将金人的脸划花,将金人的身子一刀刀戳烂……
她正怨怪着草原神的不公,未成想,草原神似听见了她的心声,她眼睁睁着宇文芳的金人双目变红有一弯血泪慢慢聚在眼眶将流不流……
在它人目光尚聚焦在佗钵和宇文芳身上之际,她却大呼出声,尖叫声起。
染史泥傅扫了一眼,神色变的他行动迅捷,抓起红披欲盖住两金人,却被同样盯着金人的冒乌顿抢上前拦住,他大吼着:“快看呐,千金公主的金人流血泪了!”
一道细细血泪从千金公主金人的眼窝中悄然滑落,落泪留痕,血泪从瞳子直到下巴,而后,汇聚成泪滴,滴答而下……
血泪越流越多,似伤心的人止不住的泪奔,最后竟是大颗大颗的泣血泪珠滚落……
与此同时,金人微弯的嘴角亦沁出血丝,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染开来,不过片刻竟是糊满整个丰润的唇,一团血雾突然喷出,迸溅开来……
冒乌顿和阿依乌早已失了声,虽心有高兴乐见这一幕,可当眼见为实,还是被金人泣血泪喷鲜血的一幕吓懵了。
毕竟鬼神乱力之说深入他她们的心。
宇文芳只觉紧握着她的那只大手突然将她甩开来,她神色一滞,心,却是未曾触动分毫:从未指望他会真心以待,如此,倒也不会心有失望。
听到的同亲眼看见的,还是有巨大的落差和震撼,此时的佗钵亲眼目睹这一幕,已是心有骇然目瞪口呆。
便是当日他听到大喀木所报,匆匆赶去看时,金人血泪已止,也未再口喷鲜血……
“快将大可汗的金人请开。”
大喀木似方回过神,嘶吼着扑上去,众萨满也忙不迭上前,然似乎还是晚了一步,脸上被溅了鲜血的佗钵的金人,亦开始血泪流……
“草原神!草原神……”有人猛跪下来,颤抖着嗓子大喊着,双手向天,似在向草原神乞求着什么。
“天降神示,有邪祟要祸害漠北草原……”有人哑声嘶喊。
“草原神救命……”有胆小的女人吓得瘫倒在地哭出了声。
“是她,是这个女人……”人群中因恐惧失去理智的人愤怒的指向宇文芳,话冲出嘴,却撞上宇文芳凉凉的目光,舌头一僵,还是将后半句卡在舌尖上。
“大可汗,大可汗救命,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的牛羊……”一群人突然冲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