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宇文芳未说重话,可张尤竟是被她那一眼吓的打了个哆嗦,只觉浑身冷嗖嗖的。
“行了,你且下去吧。”
瑟缩了一下脖颈子的张尤看着宇文芳怀中吃得满足的小肉团又开始扑棱起翅子,却在宇文芳温柔的抚摸下安静了时,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拿定了主意,一张无辜呆愣的脸立时鲜活起来,忙颠儿颠儿的退下了。
感受着一直如影相随的那道深沉的视线,似无所觉的宇文芳只垂了眼帘,轻轻抚着吃饱后瞪着两黑亮的眼珠子东瞅西望的小肉团,似说与雨晴和云儿,又似自言自语:“身子也乏了,回了。”
被宇文芳漠视了的应珠,眼见宇文芳要走,急了,抢上前拦了路,直接伸手指向正轻啄着宇文芳手指玩耍的小肉团,冷哼一声不客气道:
“千金公主,我可不是那个张尤,不会听你吩咐更不会怕你!这只虎雕幼雏,到底是谁给你的?”
如果是父罕,哼,说什么都要抢过来!
如果是别人……也要抢过来!
她看上眼的东西,还没有抢不到手的!
虎雕幼雏啊,从没人能够抓住或驯养活的成年虎雕,更别说它的幼雏了!至于鹰族族长,那就是个可怕的怪物。
应珠言行放肆,雨晴不由皱眉,刚对她生起的些许好感,立时散了大半。
眼见应珠眼中势在必得的咄咄,知她脾性的冷天奴隐忍不住,他不想因此事为宇文芳招惹麻烦,忙道:“应珠,别胡闹,这只虎……”
宇文芳忽开口打断冷天奴,看着应珠,语气微冷:“应珠公主,这只虎雕幼雏,不论它曾是谁的,可如今已在我手上,那便是我的了,现在,将来,都是!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你……”应珠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睛,气哼哼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恩人!是我帮你洗清的邪祟名声,你们汉人不是常说受了别人的大恩,就要做牛做马的报答么,我不用你给我做牛做马,我只要这只虎雕幼雏!”
冷天奴蹙眉。
宇文芳则柳眉微扬,红唇勾,一抹浅笑显现,胡杨树下,盈盈而立的她笑得优雅又从容,略颔首:“原来应珠公主是要挟恩图报啊,也好。”
忽敛了笑意,杏眸凝,神色显了郑重:“应珠公主,大恩不言谢,你今日当众出言揭露金人流血泪真相之恩,我宇文芳心领,它日若有机会,必当厚报。”
显然,宇文芳承了她的情,也给了她承诺,可还是低估了应珠对虎雕幼雏的渴望。
看着宇文芳郑重神色,意识到她说的认真,应珠微怔,可还是摇头,直指她怀中小肉团,执着道:“我只要它!”
“不行,换个条件。”宇文芳亦干脆拒绝。
冷天奴沉凝的心忽又泛起暖意:是因为他所送,所以才不舍吗?
“我就要它,你再不给我,别怪我不客气!”一向霸道嚣张惯了的应珠伸手就摸腰间鞭子,又摸了个空。
“你闹够了没有?”见状,冷天奴忍无可忍低喝出声,若是知他所送,以应珠的脾气,恐怕更不会罢手了吧。
应珠一对儿明亮傲娇的眼睛忽的一暗,咬着唇,秀美圆润的小脸儿满是委曲,眼底里却是一片阴霾:“天奴哥你又为了她骂我?”
记在心底的一笔笔帐脱口而出:
“她人还没到王庭,你为阻止我冲撞她的仪仗就骂了我,”回眸怒瞪宇文芳,咬牙恨道,“就是她,她害得你我险些就死在狼道里!”
“之后天奴哥又揪我头冠上的珊瑚珠子打乌猎救她,现在为了阻我拿她的虎雕幼雏又骂我,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