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这般做法,难道就不怕赵国之主起疑心?”
“国主心有疑虑自然是有的,但是如今赵国境内属于胡汉分治,为兄这般做法,国主也只能默许,虽然赵国占据中原之地,可同样周遭皆是虎狼之敌,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国之焉存!?”
“兄长英雄了得,有何必如此委曲求全,离开赵国也就是了!”话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谢燕依旧不死心,又给绕了回来。
“贤弟,你有所不知,为兄既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有必留之筹谋。说到苦衷,为兄倒可以向贤弟一解心怀。
当年,石某之父尚在少年这时,机缘巧合之下,投在国主麾下,国主甚喜之,待之如子侄,又将家父指于国主之侄征虏将军石虎之义子,这样一来,我祖上之冉姓,也就改成了石姓,所以不论国主还是大将军,待我父子皆有大恩,大丈夫有恩必报,所以闵走不得!”
这一段不用石闵解释,谢燕早已知道,可是石闵不说,谢燕却说不得,如今听石闵自报家门,谢燕却眉头一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自然这个疑惑,也是后世之人难以理解,却极感兴趣的秘密。
“不对啊!兄长,按您先前所说,应该心怀奇志,但国主与大将军皆有恩与你父子二人,您又能如何?”
说石闵心怀故国,自然谈不上,但是血脉的归属感,搁一般人都会有的,所以对自己的族人施以援手,谢燕可以理解,但面对自己的恩人,既要报恩,又心生一些不可说的想法,难道这石闵人格分裂,还是神经无比粗大?
石闵睃了谢燕一眼,嘴角再次翘起,不过这次挑起的不是傲意,而是略带一丝苦涩:“恩,自然是要报的,但也仅限于国主与大将军,小恩大义,闵还是分的清的,待到国主与大将军百年之后,也就是为兄我恢复祖姓之时,到那时为兄我未必就不能再复我大汉天下!”
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同时也砸在了谢燕的心头,砸得谢燕心血翻涌,也砸得谢燕如丧考妣。
听到石闵的亲口解释,解开了谢燕心头之惑的同时,自然将他心中的那份热血激发起来,但同时,谢燕知道自己败了,将石闵拖离原本命运轨迹的计划一败涂地!
“昨夜,初见贤弟,气质风度为兄便心生欢喜,再见布阵有序严谨,更是眼前一亮,最终比试为兄败落,为兄更是心中敬佩,要知道这世上能胜为兄手中玄武朱雀者,可不多见,所以为兄便想邀贤弟共襄义举,奈何赵堡主遗命,为兄当勉强不得,徒呼奈何!”
已是兄弟,石闵也就不再掩饰心中想法,但同时也是为了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呵呵,是啊,义父于燕有再造之恩,稍不敢忘,而兄长与我,皆是受恩之人,所以兄长之处境,燕也感同身受,这样,待到兄长起事之时,若有驱策,只待一声令下,燕自当星夜驰骋,不负兄长之邀!”石闵做了最后的努力,此时的谢燕也埋下了最后一道伏笔。
谢燕清楚的知道,石闵换姓起事,势必还有些年头,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龙家堡族人南迁之事,至于相助石闵起事,谢燕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留下了一丝余地。
正如谢燕心中始终存在的那一丝敬畏,让他不敢去拨动那一根红线,但是,此时的谢燕,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待到石闵真正即将失败的那时,劫下落入敌手的兄长,救下失去势力与羽翼的大哥,也许才是两全其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