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下一口气,算是统一了思想、相信了罗兰的判断,大步向中间的洞窟走去。一个团队能够在波诡云谲的环境里坚持下去,不仅在于有人具备卓越的见识,很重要的一点是对成员的信任。大家摸索着进了中间的石洞,所有人都知道,每条石洞都是差不多的,不在最后结果公布之前,看不出任何的差别。
“按照距离推算,前行三百步即可到达骷髅塔下方。如果没有端倪,我们立即撤。”彭越冷静地说。
“撤?”三太子笑笑“你一回头,便是错乱的时空。回不去了。”
河水静静地流淌,两岸是铺满石子的河滩,河滩上遍布着凌乱的旗帜、动物和人的残骸,以及大量的刀剑兵器。
众人走在尸骨从中格外小心,生怕冒出的尖刺扎到脚心。
“奇怪,所有的尸骨都是自然倒下的,你们看,有的聚拢成一团,似乎在开会或者烤火,似乎是撤退到这里时无路可走,最终死在了这里。”罗兰边走边说。
“穿着上看,是明代以前的打扮”三太子历经古今,对装扮还是了解的。他边走边寻找着,在一具穿着金盔的尸骨上找到了一块玉牌,上书写“庆远节度使”字样,字牌后面书写“建炎三年”字样,这是一个官职。
“是北宋末年,不,南宋初年的军事将领,如果是建炎三年的话,这个将领他该是范琼。”三太子一步步缕着他经历过的历史。
“范琼”包子记得这个人,靖康元年十一月,金人围攻东京。范琼任京城四壁都巡检使、温州观察使。靖康元年十二月,金人攻破东京,钦宗出城请降被金人扣押,遂遭废黜。范琼投降了金人,受金人委派逼太上皇赵佶出城,将宋徽宗和皇族、后妃等三千多人陆续押送到金营。徽宗被胁出城后,汴京有人号哭者,范琼立斩数人。随后,范琼领兵迎接金人入城并宣谕百姓,称赵氏已失国,令百姓不许阻拦皇族、后妃们出城。
“他怎么躲到这儿来了。”罗兰说“这个范琼履历很复杂,当年他亲手驱逐宋徽宗,又跟随过伪皇帝张邦昌,干过许多杀人灭良心的坏事。但金人占领汴梁后,张邦昌病亡,范琼一下子失去了靠山,一路惊慌失措夺路奔逃。而南宋兵力不足,宋高宗眼馋范琼手下的几万军马,于是假装不计前嫌,将他安抚招安到麾下,与韩世忠、张俊等人联手组织抗金斗争,所以后期范琼还是打过几场抗金战役的。”
“这个人怎么出现在塞北的?”这是三太子疑惑地焦点“后来天下大定,宋高宗让范琼去剿灭流寇,怎奈范琼嗜杀成性,他甚至邀请皇帝派遣的督军观摩活剥人皮,这件事引起了宋高宗的极度恐慌,加之他擅自招安了十九万流寇军力大增。那个年代,岳飞这样的忠良都难逃皇帝的猜忌,别说他这个从敌营反叛过来的反贼了。所以,这小子被召回临安后就给暗杀了。”
“那他应该死在临安,就算是没死,也该在南方啊,怎么溜达到两千里外的塞北,而且带着如此大规模的队伍。要知道,那时的黄河以北全部是金人控制的。”包子提出了同样的疑惑。
大家沉默了,旧的问题解决,新的问题出现。
“是裂谷,黑崖后的裂谷。”彭越突然说“我到了鬼门之后,曾经与一支队伍遭遇过,他们自称是南宋的官军,与金兵作战的时候忽然被黑暗卷进了裂谷,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跟我碰上了。”
“也就是说”三太子听得发愣“裂谷不仅能够吞噬空间,还他么的能吞噬时间?”
“那裂谷纵贯中国南北,范琼和他的部队不小心进入裂谷之中,误打误撞地行至这里,由于解不开机要,最终被封死在这里了吧。而部分兵士误打误撞地走出了洞窟,才与彭越碰到。”
“在兵士看来,相遇只是一瞬间。”罗兰说“裂谷可以无限的压缩放大时间和空间,在裂谷里,一切都没有规律可循。”
包子点点头“民国和1953年长江断流的大水,极有可能在某个时间、某个空间出现在裂谷周边的某个地方。”
“目前只能这么解释了。”三太子说“哎!大家不要默哀了,走吧!”
踏着尸骨,众人继续向前行进,而突然出现的岭南宋军的尸骨却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萦绕在每个人的思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