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战庄主还在打算套二人的话,全然不知自己的目的已然被看破。
“三位客人是打哪里来啊?”
邹鸿想着随便扯点话搪塞一下,回答道:
“我们兄弟三人自广交城来,北上去崇禹城,做点生意。”
一般走江湖的人都喜欢在外人面前把他们的营生叫做做生意。
战庄主点点头,好像很懂的样子,回道:
“广交是好地方啊,四方通衢,人杰地灵啊。”
邹鸿笑了笑,他对广交城也并不是很了解,含含糊糊地聊了几句,问他道:
“敢问庄主,此地叫做什么名字,又是属于哪座城池的统属范围?”
“这片地方没有书面上的名字,四周的人都叫这里‘战家庄那一片’,这里去离得最近的申城有三十余里。若是要说地标,庄上往东去七八里有一座山,名唤作雩娄山。”
“雩娄山?”
听潮府之地多属平坦地形,山倒是罕见少有的地形,邹鸿此前办差事还没有来过这边,因而不清楚有这座山的存在。
“嗯……雩娄山,那可是个险要的地方。”
战庄主话也是说得一半就掉,也不提这座山到底是怎么样的险要。
他不说清楚,郑琰玉倒是要问问:
“如何个险要法?”
战庄主继续打着哈哈:
“哈哈,山险便是就险啊,对山岭来说,险恶便是秀美、便是风景,客人若是有意,去转转就知道了。”
郑琰玉也没有继续追问,没有必要了,这战庄主从他们入门到现在,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邹鸿与庄主扯了许久的闲话后,一直在他身后,环顾着这庄子上的环境的郑琰玉拿手轻轻拍了一下邹鸿的肩膀。
这是二人以默契定好的暗号,邹鸿在前面掩护着,郑琰玉好好地看这田庄的结构,等到完全知己知彼后,便不必再陪着这战庄主演戏了。
“庄主。”
听到郑琰玉叫自己,战庄主转过眼来看他,他与邹鸿聊这么久,大概清楚了三人是哪里的来历。
之前在邹鸿在门外敲门,战庄主担心这伙人进来妨碍自己正事,本来想着不理会他们,等门外的敲几下没人开,那就自己走开。
不成想有个臭小子自作主张,说要去把这伙人撵走,结果没有撵走不说,反而还在门外闹起来了。
他正想着去直接把这件事解决了便好,可是那一位却告诉他不要节外生枝,既然门外的人要进庄子来休息,那便让他们进来,一旦他们进来后,战庄主再要怎么服侍他们,那不都是由他自己说了算,不管用蒙汗药或者直接放倒,那都是外面过路的人不晓得的。
“客人,怎么了?”
郑琰玉面色红润,是个饱满的面相,还带有几分的英俊,已经脱离了刚刚从牢里面出来的状态了。
“庄主之前说有事与我两人说,那到底是什么呢?”
“呃……”
这其实只是战庄主之前找的一个借口,一时答不上来,他现在便思考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得了。
不过在他想这事儿的时候,郑琰玉又开口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庄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郑琰玉的话语就同接着来了:
“五月底将至,就算收稻还没有开始,也要开始调集人手了,为何你庄子上却没见几个庄稼汉,反而是……”
邹鸿浅笑,接上:
“游手好闲的后生们?”
郑琰玉点点头,他与邹鸿,自出门后没有在言语上交流过一分。
“说得好。”
郑琰玉此时觉得,要是进清平司去,与邹鸿就这个样子共事,那也不是一个太坏的事情。
“战庄主”眉头蹙着,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客气。他现在居然有一丝感觉,这两个人是不是早已经就清楚了什么。
见他半天都吭不出来一声,郑琰玉接着说:
“或者我来换一个问法。”
“战庄主”不太友好地看着两人,略微后退了几步,有预感告诉他,这两个人绝对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他们早就清楚了,那此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那人,心是有多大?还是说,有恃无恐?
不过还好自己这边还有一尊大佛在后面兜着呢,想起这个,他心里略微定了一点。
郑琰玉问的话是:
“战庄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