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公听着刘秀英的话，心下何止是怒，这刘秀英仗着自己父亲是礼部尚书向来处事嚣张，眼下连皇上皇后跟前的人也敢欺瞒囫囵过去？真是胆子大到不要命了！

他淡淡一笑，不经意道：“我无意间曾清点过嫁妆清单……”

刘秀英脸一白，柳明裴领会其中涵意，不由暗瞪刘秀英一眼，好在程公公也给他们留了些面子，没有说完。转而又对柳如霜训道：“今日之事，是偷是抢，可你是永王妃，因为这种事情牵扯其中，说出去是要被连着永王府一同被笑话的。诺大的丞相府供不起你，当初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赏赐也足够你挥霍了不是，咱家就不明白了，难不成永王妃舍不得拿出来？”

柳如霜听着程公公的话，眼睛一亮，抬起头，“母亲说那些东西都很重要……”

“对啊，这丫头向来就迷迷糊糊的，那些可都是皇上和皇后赏下的东西，要是一个不小心损坏遗失那可都是大不敬，都好好收着呢。”刘秀英见无从抵赖，忙截了她的话笑着说道。

程公公见柳如霜并不如想象中愚钝，而且那一抬眸的眸色亮如辰星，不像她沉肩低头的时候让人感觉的瑟缩胆怯，眼底流光灼灼，月华尖锐，分明就是一个聪睿的女子。低下头，心下难免叹息一声，瞬间让他忆起当初刚刚入宫的李皇后，那时的李皇后也是这般的年纪，豆蔻单纯，却不得不困境求生……

“永王妃到底是王妃，将来要操持着整个王府的，趁着这段日子回来，不如让永王妃开始学着操持，那些个东西，也该给她磨炼一下，所以夫人不如把东西现在就给了她，是非好歹，让她去试着。”

刘秀英听得直咬牙，怎么连程公公都向着这死丫头！

到了这份上，柳明裴也觉得她闷声不语实在太过份，便斥道：“还愣着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拿？”

程公公等着，刘秀英无法，只得让管家开了府库把东西拿来，嘴上说着好话，到底是清点了东西，把两匣子重重的首饰盒几张地契交到了柳如霜手里，肉疼的不得了。

一旁的柳如冰看得直喷火，想说话又一直被暗地强按着，她实在想不通，明明是来追究柳如霜偷盗之罪的，为何会变成把那两套她看中的赏赐之物还给柳如霜的局面？

程公公又问了一些细节，坐了一会，这才离开。待人全部一走，柳如冰终于忍不住叫道：“娘，为什么要把些东西给她，你不是说给我当嫁妆了吗？”

刘秀英刚想骂回去，可是一想到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今日的事情，你要是有那小贱人一半的聪明，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柳如冰跳脚道：“这又关我什么事？”

管家忙解释道：“大小姐，今日之事，全然是永王妃借程公公和丞相大人回来设的计，什么借衣根本就是一个局，最终目的就是把那些个东西要回去，难道大小姐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