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岳有些恼怒,本来休息的时间,被人搅扰,还被人看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且说说,我怎么就是飞蛾了?”
赵与芮笑道:“自不量力,妄图以一己之力颠覆朝堂,这算不算呢?”
华岳额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他的确是有那种想法,但还没有成型,赵与芮是如何得知的?
“你再胡说些什么……我…”
“华大人,你无须否认,与芮既然说出来,那便是确认了的事情。”
“我敬你身为朝廷大臣忠君为国,你有你的傲骨,但是在我看来,你这无异于自投罗网。”
华岳这时收起了轻视,缓缓走到赵与芮身前坐了下来。
“敢问将作监丞,我的想法可有不妥?”
赵与芮说道:“出发点是好,但是做法大谬。”
“华大人想要拉拢同僚,利用自己在殿前司的威望,聚集仁人志士,合谋史相,这没错,但是时机不对。”
“史弥远虽为奸臣,但机警过人,对付他且不能急,必须蓄势待发,一击中的。”
华岳问道:“擒贼先擒王,我聚集敢死之士刺杀史弥远当真不可?”
“不可,首先华大人根本不可能毫无风声的聚集死士,史弥远定然会早你一步知道内情,毕竟殿前司几乎都是史弥远的人。”
“再者,就算是华大人刺杀成功,但史弥远身后的朋党极为庞大,大人根本无法彻底除掉。”
“一个史弥远倒下了,‘史党’中就会有另一个人站出来。”
“所以在没有一举铲除的把握的时候,华大人动手,反而是在削弱对抗史弥远的力量。”
“华大人纵然身死,还能赚到一个为国为民的美名,但是这样做,于华大人何益?于国又何益?”
华岳攥起了拳头,愤慨道:“国贼一日不除,子西寝食难安啊。”
赵与芮宽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华岳挤出了一丝丝笑容:“看来朝中还有仁人志士在啊,不至于尽皆糊涂蛋。”
赵与芮拱手道:“所以,望华大人助我等一臂之力,也为了我大宋长治久安计,权且隐忍,待得时机反扑。”
华岳颔首道:“明白了,多谢赵公子直言相劝,子西谨记于心。”
“嗯,只要华大人能想明白,我此行便不算白来。”
华岳说道:“只可惜,如此隐忍,颇为难受啊。”
“隐忍只为爆发,满弓紧蓄离弦势。”
华岳点点头:“赵公子可有要子西做的?只要能搬到史弥远,子西在所不辞。”
赵与芮思考一会后,问道:“华大人,请问屯驻在临安的三支大军其家眷是否大多来自临安府下辖九县?”
华岳肯定到:“是的,禁军将士家眷来自下辖九县的多达七成之多。”
“那么这些兵士们的家境如何?”
华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每每想起,总是痛心疾首。”
赵与芮疑惑道:“此话怎解?”
华岳说道:“赵公子有所不知,我大宋将士军饷一年十两银子,相较于前朝已然不少,但是将士们的家境却难以温饱。”
“当地士绅肆意侵占土地,将士们的家眷沦为佃户,若风调雨顺,日子还过得去,若是遇上洪涝…”
“子西每每请奏朝廷,希望能抑制兼并,起码保证将士们无后顾之忧。”
“但总是难以被认可,长此以往,我大宋将士哪里还有战心呢?”
赵与芮赞同道:“大人所言甚是啊,所以与芮便想,铲除不法、不良的士绅,善待将士家眷。”
“一来,凝聚禁军将士们的军心战心,二来,减轻黎民百姓们的负担。”
“三么…”
华岳笑道:“为搬到史弥远凝聚力量!”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