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芮轻轻拍了拍衣袖说道:“老兄,怎么不能是我们?”
那大汉正是赵与芮和顾瑧在农田中遇到的那位。
大汉走到农妇旁边问道:“婆子,你没给他们说什么吧?”
农妇正欲答话,却被顾瑧抢先说道:“老兄不用掩饰了,我们已然知晓。”
大汉垂下了头,耷拉着个脑袋懊悔道:
“我就不该与你们搭话,唉~”
“婆子,你先进去吧。”
那农妇看见此情此景,明白自己话太多说漏了嘴,只得回屋。
大汉拱手道:“在下李肆,两位应该是观察使大人的手下吧?”
赵与芮问道:“李兄,你为何会这样想?”
“其实,今日拂晓,已有飞鸽传书告知仁和镇所有人,严禁和外乡人谈论韩家之事。”
“因为观察使大人手下正在四处巡视。不过今日无奈被两位捅破。”
“李肆敢请二位速速离去,切莫要再呆在这里了。”
赵与芮摇头道:“李兄,既然我等已经来到此地,便不会轻易离去。”
“李兄若不愿相告,恐怕也难逃干系,指望韩家的宽恕不如助我等一臂之力,搬倒韩家。”
李肆愁眉道:“这绝不可能,我这小民哪里惹得起你们啊。”
赵与芮低声道:“李兄,你可要想好了。”
“你说了,得罪的是韩家,你不说,得罪的便是观察使大人。总归要得罪一方,为何不选择与自己有利的一方呢?”
李肆反问道:“你又因何保证观察使大人会处置韩家呢?”
赵与芮笑道:“因为我就是临安府观察使赵与芮。”同时亮出来了观察使红铜大方印。
李肆心里一咯噔,嘴唇打颤道:“你…你你…”
“李兄,韩家那远水,可解不了你这近渴啊。”旁边,顾瑧的三尺青锋若隐若现。
李肆彻底蔫了,无奈道:“大人想问什么便问吧,但求保住小人一家性命。”
“这你放心。”
赵与芮整理好思路之后问道:“李肆,韩家家主韩温可有侵吞田地之事啊?”
“有,仅仅这仁和镇便被侵吞田产六千亩,整个仁和县估摸着得有四五万亩了吧。”
赵与芮又问道:“你等为何惧怕韩家?只言片语,那远在数十里外的韩家怎么知道的?”
“韩家在每一个镇、坊、市、街都有人驻守,他们在民众当中也有很多眼线。不瞒大人,小人也是他们的一个眼线。”
赵与芮冷眼道:“你为韩家提供情报,能够换得什么?”
“我家是佃户,租着韩家的二十亩田,作为眼线,租子减半,这样我一年便可得米四十二石。年末还有五贯赏钱。”
赵与芮问道:“那你拿着出卖邻里的昧心钱,花着可还舒坦?吃着韩家赠予的嗟来之食,吃得可还爽快?”
李肆反驳道:“大人哪里话,李肆怎不知这是在助纣为虐,但李肆一力自保,对得起家人。”
“李肆,我不需要你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圣人,但也不会让你做一个祸害邻里的蛀虫。”
赵与芮拍了拍李肆的肩膀说道:“既然你心中自有思量,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说罢,赵与芮便和顾瑧离开李肆的家院。
临走时李肆突然站起来说道:“大人,李肆虽一无用之民,但若大人决心打倒韩家,李肆愿出来指证。”
赵与芮摆了摆手:“那就老实在这儿呆着,有需要你的一天,那时,便是你赎罪的机会。”
李肆猛的点头道:“是!”
……
夜晚,两人来到了崇贤镇,汇合了白文瀚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