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芮摊开手:“请!”
真德秀问道:“聚义堂、听雪轩和万剑楼是不是都在你的麾下?”
赵与芮轻声道:“三家势力因利而动,被与芮所劝说,聚在了同一面旗帜之下。”
“那琴女婉儿可与你有关系?”
“婉儿是丞相派来监视赵竑的,我和她倒是没关系。”
真德秀苦笑道:“赵竑小儿,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竟毫不自知,听信谄媚之言,必将大难临头啊。”
赵与芮劝道:“真老,您也明白,如今大势所趋,史相必会下手,而他赵竑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何不弃暗投明呢?”
真德秀惆怅道:“此乃小人行径,君子不为。”
赵与芮正色道:“真老,何谓君子所为?目送社稷交托于奸臣之手,而成全一人之义,这是君子么?”
“何谓小人行径?以一人之礼节,换取贤君强臣,百姓安泰,这是小人么?”
“如果这都是‘小人’的话,那我希望大宋的‘小人’多那么一点,‘君子’少那么一点。”
真德秀苦恼道:“公子这是诡辩啊。”
“大人,您若不想为我和我兄长出力,也可以直接拒绝,用不着说什么君子小人之论来拒绝。”
“人的行为完全凭心而动,无论您答应与否,与芮都不会介意的。”
真德秀坐在了墙角的石头上,深思了一会儿,问道:“赵公子,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争夺权力?”
赵与芮脱口而出:“为了活着。”
“活着?”
赵与芮笑道:“嗯,很简单就是为了活着。”
灿烂的微笑不似作假,简单的话语耿直真实。
真德秀不解道:“你安居于史相之下不更安全么?为何要行此险招?”
赵与芮手指北方:“那里,不安全,史相并非强臣,等他垮台的时候,那边就要打过来了。”
“我想多留一些准备的时间,否则届时我们将毫无抵抗之力。”
真德秀闭上双眼沉吟道:“公子想的可真远啊,也罢,若能除掉史弥远这等国贼,德秀这把老骨头还能使一使。”
赵与芮拱手作揖:“那便多谢大人了。”
真德秀欣然应允,一扫眉头之上的阴霾,离开了小巷子。
身后的顾瑧向赵与芮问道:“赵兄啊,为何您一定要拉拢他呢?又为何你确信史相不会加害于他呢?”
赵与芮淡然道:“顾兄啊,当今学术推崇理学,庆元党禁后,程朱理学兴盛异常。”
“演变成了谁推崇理学,谁便收复了天下士子之心。”
“而这真德秀便是朱子之后的理学正宗传人,拉拢他便会向天下士人释放一个积极的信号,对以后网罗有才之人极为有利。”
“而史相也是一个推崇理学之人,以官爵收买人心,但却不敢对这大儒动手。”
“一旦真德秀出事情了,势必导致史弥远整个利益集团出现裂痕甚至分崩离析,士子疏远,史相便有倾覆之危。”
“是故真德秀是安全的,拉拢他百利而无一害。”
顾瑧颔首道:“懂了,赵兄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啊?”
赵与芮玩味的说道:“顾兄,想不想和我再次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