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他起得很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改网店。
他先下架了店里所有健身保健品,再把店铺名从小秦秦健身馆改成匠心工艺坊。
虽然一阶产物有多种限制条件,存在时间最长都无法超过二十四小时,
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总有骚点子能突破二十四小时这个限制。
至少,先把自己这家店铺的主题给定下来。
我的产品一定很牛叉。
人物无有,出其不意。
并且一定有用!
只要广告打得好,套路走得骚,又能准确找到本地的目标用户,就连通肠利便纸巾都能卖大钱!
网店改完之后,他又在健身房请了假,这次他倒没闲聊,而是直奔郊区。
他打算租个门店,最好是那种带厂房,看起来似模似样的店。
既然叫工艺坊,怎么都得有点工艺的模样。
中海已是深冬,街道两旁新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抬高领子缩紧脖子,在街道上行色匆匆。
得益于最近在健身馆里的高强度训练,秦良的耐寒性大为提升。
他只穿了秋装,显得有些特立独行。
他对寒冬的感觉,全来自于看到别人穿了厚衣服。
秦良踩着湿漉漉的街道,走到间封闭的卷帘门前。
卷帘门上挂着个简朴的制式招牌,在寒风中发出吱嘎声响。
招牌上书。
老刘修表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老字号活不下去,并非手艺不行,纯粹是被历史无情的淘汰掉。
好好的干着干着,没犯什么错,不知不觉就从朝阳行业,变成了夕阳行业。
修表店更惨,别人是夕阳,它这简直是皓月当空。
嘭嘭嘭!
秦良拍了拍卷帘门。
“刘老板,在吗?我是一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的秦良。”
约莫半分钟后,里面传来个慵懒沙哑的嗓音,“来啦来啦!”
卷帘门哗啦啦的开,露出个满脸皱纹的眼镜老头。
老头脸上的皱纹能种草,眼镜里的纹圈像箭靶。
扑鼻而来的水烟袋气味差点把秦良当场熏翻。
他鼻梁微皱,强忍身体不适,微笑致意。
刘老头让开半个身位,把人往里面引,“外面冷,里面谈?”
秦良果断站定,客气道:“太客气了,不用,我就搁这儿站着,一路跑过来的,就是要凉快一点,哈哈。”
刘老头紧了紧衣领,倒也不拆穿。
“秦老板挺年轻的嘛,才这岁数就这资产了,后生可畏啊。我店里情况,你之前也了解过吧。这座平房的确是我修的,产权年限还剩下二十多年。照着咱们中海的发展,要不得几年就拆到这里了。”
秦良唰的抬手甩出份最新的中海市报。
上面的头版头条便是市委领导在刚召开的人大会议上发表的讲话,表示接下来五年,以及下一个五年,都将以重点打造浦丰区为主。
浦丰区位于中海东北方向,与老刘钟表店完全南辕北辙。
老头儿正吹着牛皮呢,被人当场打断,很是难受。
“但咱这条街附近的新盘价格也有三万啊!”
秦良点头,“整个中海的新盘都很贵,但每个人都知道中海的房价不理性,不过那都是大人物的考虑。当然了,也正是因为参考周边楼盘的价格,我才会给到四百万来买刘老板你这个小小的平房。但你如果还要更多,我这边真无能为力了。”
在来这里之前,秦良仔细考察过这条街的老房子售价情况。
以老刘钟表店的占地面积和产权年限,最可能的成交价其实是五百万。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实际情况。
修了一辈子表的老头虽然儿孙满堂,但子子孙孙却都早已移民海外。
他自己着实舍不得父亲传承下来的手艺,老伴身体也不好,喜欢呆在国内,这才一直守着这家店。
如今他老伴离世,他自己的眼睛也再撑不住,生意更是一个月难得来一次,他终于决定离开这里,享受自己迟来的天伦之乐了。
所以老头并不是个差钱的人,刚才讲那话也就是习惯性的想多要点。
秦良给他一巴掌拍回去了而已。
刘老头叹口气,“但四百万确实低了点啊。”
秦良笑道:“刘老板,说真的中海富人虽然多,但有兴趣来这么偏僻的郊区买铺面的,并且还是几乎没有拆迁预期的铺面的人,也就那么些个。能一口气拿出全款,不走按揭贷款的,就更少了。能给你承诺买下来之后不大改动店内布局,并且依然开门营业,做的也是手艺活的,就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