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兵丁见着左边汉子的拳头被按进去桌案中,笑着将他身边的钱筒都敛了过来道,“今日好利市,晚上定要喝顿酒去。”
“如何?可还要再比?”右边的汉子活动了一下手腕问对手道。
“哎!算了!”输了的汉子把手从桌案洞中掏出来,甩了甩上面的碎木头屑说道,“比你不过,心服口服!”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剩下的几个赌注押输了的说着“晦气”也各自散了。
“要说角力,这整个营州城里谁还能比得过薛家大郎?”兵丁笑着掂的钱筒刷刷作响,将银钱都倒了出来,略略数了几数,分成两半对那角力赢了的汉子道,“来。你一半儿我一半儿,力气可不是白耗的。”
“你都拿去就是。”赢了的汉子活动了几下筋骨,将搭载一边椅子上的单薄褂子穿在身上,“也好请都督府里兄弟们吃些酒,我家里又不缺这几个钱用。”
“薛家大郎就是爽利。”兵丁虽然爱钱,此时却并不十分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扯出腰上钱袋将银钱都收纳起来,接着笑道,“那就晚上一起吃杯酒?”
“不吃了。家里还有些事情办。”薛家大郎抬起手摆了摆,发现李隐站在一旁,才知道不是个单纯来看热闹的人,但有见着十分面生,于是问兵丁道,“哎?这人是谁?还不曾与我引见引见。”
“哦。他呀。”兵丁忙着将钱袋牢牢的拴好,低着头说道,“李?李狼山,你叫什么来?”
“李隐。”李隐无奈的笑笑,想着这兵丁看来眼中心里只是一个“钱”字,此外再也不关心什么了。
“李隐。”薛家大郎念叨了一句,“哼”一声道,“这算什么名字。”
“如何不算名字?”李隐问道。
“当今圣明天子在位,北方蛮夷环伺,好男儿当无时不思量从军报国,你却叫了一个隐字,家国昌盛时,你隐隐也就罢了,如今国家用人之际,你隐的什么?”薛家大郎高声说着,又端详了李隐一阵道,“看你是个读书人,也就罢了,你若长得和方才那输了的汉子一样,光是这个名字,就要吃我一顿拳头。”
“那人的名字都是师、长取的。”兵丁收拾完钱袋,也闲不住,立刻加入了谈话道,“又不是他自己要叫李隐的,你这打的可好没道理。”
“师、长取得名字,难道就一定对么?你名字叫神功。可曾有什么盖世神功?”薛家大郎反问道,李隐见着薛家大郎与人角力,还以为是个莽撞汉子,这会见他说话虽然粗莽,但头脑却极清楚,不由得心里啧啧称奇。
“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再说了,我田神功别的神功没有,这下注的本事也算是神功一种吧?”兵丁咧了咧嘴接着说道,“你名字里占着一个嵩山的嵩字,还不是壮的和山一样?”
“谁来和你歪缠?”薛嵩不再接话下去,反问田神功道,“你带了这人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