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还是你挑的电影好看我干脆把什么猫眼豆瓣卸载了算了评分都没你的直觉准。”从电影院出来后,于燃意犹未尽把良好的观影体验归功于楚眠的眼光高超。他遇到任何小事都是如此,喜欢不留余力地夸奖别人弄得楚眠都快不好意思了。
元旦假期,楚眠难得能歇几天而于燃却要费心思考虑报考学校的问题。各大院校的招生简章公布完毕他跟楚珩挨个研究,按考试时间排列列出志愿。
“太多了,光是北京的学校你就想报十二个专业,先不考虑时间冲突,这么多场考试肯定会让你身心疲惫的。”楚珩劝道,让他再重新考虑。
于燃犹豫了一下还是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事啦横姐,熬过这些天就好了,我不怕累。”
他对北京执念很深因为那里有跟楚眠约定好的未来。除了第一志愿的央美,他也要抓住其他北京院校的机会。
2015年容港美术联考的成绩昨天已经出来了,总共不到三千人报名,于燃三科总分273位列全市第九名。虽稍次于他的理想分数,但凭借前十名的联考成绩,他的选择范围还是比较广的。
几个网页看来看去,楚珩终于开始帮他报名。楚眠在旁边看着,默默记住了于燃报考的院校和专业。
看见网页显示出“报名成功”的字样,于燃心里终于有了些紧迫感,回过神儿来,掌心居然还渗出了点冷汗。
他回房间检查颜料的剩余情况,楚眠跟着进来帮忙,顺口提了一句:“你报名的专业,全都对文化课要求很高。”
“嗯。不过这些等我全都考完再说吧,现在也没时间复习。”于燃早就把招生简章的录取方式看了好几遍了,北京的院校非常注重文化课,尤其是语文和英语,央美还会择优录取高考成绩前几名。
这就意味着,他还没考,就很可能已经输给其他人了。
于燃用一点时间接受这样的规则,很快振作精神,然而他发现楚眠比自己更闷闷不乐,似乎是在替他为艺考烦恼。
“放心放心,今年招生人数也没太多缩减,只要专业好考,希望还是很大的。”于燃凑过来碰了碰楚眠手臂。
“我知道。”楚眠说。
“那你刚才叹什么气?我听见了。”
楚眠没回答,攥着纸巾擦干净地板上滴落的颜料,过了好久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嘀咕一句:“快过年了。”
“是啊,还是羊年呢!咩咩你的本命年!”于燃隐隐兴奋。
楚眠呼吸变沉了,否认道:“我属鼠的。”
他估计于燃不可能领会自己的拐弯抹角,只好直截了当地问:“你过完年,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于燃一怔,慢慢算了下日子,点头,“嗯,直接去考试,然后就该回学校上课了。”
说完,心头明显涌出不舍的情绪,他知道楚眠感受一定也是如此,便开口想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日月如梭,白马过缝,我还没占够你便宜呢。”
楚眠面无表情,只说:“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楚眠的意思是随时欢迎他来自己家,而于燃却理解成“随时欢迎你来占便宜”,便忙不迭地点头,抬头亲了一口楚眠侧脸。
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就会更愿意为对方考虑。楚眠提早联系到自家司机,请求他过阵子负责接送于燃去考场,还帮于燃订好了几家离考点近的酒店,以及营养均衡的早晚餐。
“过年的时候别暴饮暴食,别熬夜。”楚眠叮嘱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柜,拿出一枚还未拆封的黑色钱包送给他。
于燃回家那天,于烬早早地在小区门口等,他看见哥哥手里除了行李箱和画具以外没有其他东西,于是失望地扬长而去,死活不肯帮忙提东西。
联考过后,于燃一直没回家,进屋发现家里已经变了样,好几台家具位置都调换了,显得客厅空间更大,也更容易打扫卫生卧室全部被于烬占领,床单被罩全新,电脑主机也换了牌子。
李桂蓉说这是“新年新气象”,想让两个儿子心情好一点,为今年的高考中考图点吉利。
于烬躺着床上疲倦地问:“哥,画画难吗?我中考完干脆也去学画画算了,学它个两三年,像你一样不用高考了!”
“谁说我不用高考,我还得考到一本线分数的百分之七十五呢。”
于烬对高考名词没概念,他这小半年被中考复习折磨得没空谈恋爱,便萌生出以后也参加艺考的想法,这样就能减轻学习负担。但李桂蓉肯定不同意,准确地说,是不相信他会像哥哥一样沉稳。
跟自己相比,哥哥竟然能混到“沉稳”这种形容词……于烬很不服气,觉得受到亲妈的羞辱了。
艺考行不通,于烬就得琢磨其他歪门邪道,眼下确实只有于燃最可靠。
“哥,你见过大嫂的家长没有?他们不反对你们吧?”于烬对哥哥的感情生活十分关注,“你们什么时候买房同居啊?你们要是缺扫地的,记得叫我。”
于燃抬起眼皮,冷笑一声:“叫你干嘛,来当拖把?”
“我会很乖的,听你们话!”于烬央求着,“唉,要不我去上技校吧,我真的学不下去了,太难了,化学要我命。”
于燃望着天花板思索措辞,说:“上技校也不是不行,但是吧……我不希望你那么早就进入社会,肯定比同龄人辛苦。”
没想到哥哥还会有这么关心疼爱自己的一面,于烬眼眶发热,感动道:“嗯!那你可得好好努力,让我以后能花天酒地混吃等死,当同龄人里最轻松的!”
“滚,谁要替你努力。”于燃一脚踹开他。
校考开始之前,于燃在家复习文化课,专攻文科。受楚眠影响,他的英语成绩其实还可以,每次都能考到年级平均分之上但语文成绩则差得离谱,高二以来几乎没及过格,经常让王老师大发雷霆。
“先把高考必背篇目背熟,不能有错字,然后去做我上次给你带的选择题专项训练。”楚眠打电话向他详细说明。
“好,那作文怎么办?”于燃急切地问,“我才发现高考作文满分居然有六十!比我高二全年的语文分都高!”
“满分是四十的时候,你议论文平均多少分?”
“看情况,我要是认真写,就18但是乱写,能28呢!老师眼光不行啊,你说我该怎么提分?”
楚眠沉默了几秒,说:“你还是乱写吧,越违心越好。”
于燃长吁一声,为容港的应试教育感到悲哀。
进入二月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各家居民楼玻璃上贴满深红色窗花。除夕夜那晚,炮竹声接连不断,于燃画完几张练习才洗漱睡觉。
还有一周就正式校考,于燃提前两天收拾东西去北京,与楚眠家的司机会合,到考场确认报名信息。
“到酒店了吗?”楚眠发短信问。
于燃丢下行李箱,回复:“刚进。”
他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扑向松软的大床。奔波一上午,他肚子很饿,立马联系酒店送餐过来。
“我快到你那里了。”楚眠说。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于燃趿拉着棉拖走过去,一开门,视野撞进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他还没想起来打招呼,楚眠就二话不说迈腿进来了。
于燃闻见他胸膛有种蜜瓜的香味,比以前各种鲜花类柔润剂清新许多。才短短几周没空见面,楚眠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于燃抱着他的时候都快被肩膀影响视线了。
“你不是早回容港了?”于燃松开双臂,帮楚眠挂好外套。
楚眠走向沙发坐下,轻描淡写道:“你一个人折腾我不放心,那么多考点,肯定丢三落四的。而且北京我比你熟,中午吃饭还能走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