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绩王大人求见”正当李承宗陪着杨蓉还有柳桃儿俩老婆吃饭的时候,门外的警卫进来对李承宗禀报。王绩这老老头儿要干啥,李承宗在接见前隋官吏的时候,见过他,也知道这个老头儿是隋朝教育家王通号文中子之弟,初唐诗人,还知道他是隋末举的孝廉,后来说是不乐意做官,辞官还乡,后来又被起复做了六合的郡丞,因为天下大乱,他在还乡的途中,被宇文化及所掠,后来被自己解救,嗯,还因为这老头儿是所谓的大儒,在自己外公裴矩的建议下,还给了他一个清贵的官儿做,如今这个老头儿要见自己作甚?
噢,想起来了,这老头儿可是儒门的死忠,搞不好是来挑自己的刺儿的,李承宗想了想,对警卫说道:“胡四海,让王大人进来,就说他碰巧了可以跟本王一起用膳”
胡四海喏了一声,就出去通知王绩,不一会儿,一个干巴老头走了进来,他见到汉王与两位王妃都停下了用膳,站了起来迎接自己,老头儿激动了,这是多大的恩宠啊,还有这汉王好古怪的一家子,他和句容公主是两代皇室结合而成的夫妻,说是天潢贵胄也不为过,可这汉王府也太小了吧,还有那宫女也不多,阉人更是绝迹,再看看他们一家三口吃的,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老头儿在想想他在汉国走访时候,百姓们对李承宗的拥戴程度,艾玛,这简直就是文王重生啊。
老头儿赶紧给李承宗夫妻行礼,“见过殿下还有两位王妃!”李承宗大度的说了声:”王老大人,这里是某的私宅,不是议事的东华厅,没必要那么正规的“
“殿下,礼不可废,你身为汉王,一国之君,这臣下见君,哪有不行礼的说法?”王老头儿虽然迂腐,但李承宗也认为这老头儿也有可取之处,那就是老头儿身上有少见的文人风骨。但这礼法?李承宗可不喜欢,有这套礼法在,李承宗想跳出封建圈子玩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根本不可能啊。
“好了,好了,王老大人,说说你找我啥事吧?”还李承宗觉得是开门见山好了。
“殿下,你出身高贵,又是个有大志向、有大报复的英主,偌大的齐鲁之地也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然老臣在周游您治下青莱二州之后,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王绩看了下李承宗然后说道、
“嗯?难道我哪儿做错了,请老大人指正,放心,我不会因言治罪的”李承宗虽然心胸不怎么大,但是他也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的。
“那,那老臣可就说了,老臣要说殿下的错事,这首先第一件错事就是乃是教那些黔首识文断字,还是那种缺胳膊少腿的字!”老头儿这张嘴够毒啊。
李承宗听了一愣,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没想到他竟然说得是这件事。当初李承宗巧遇苏烈苏定方,然后聚拢流民,在他拿出简化字和汉语拼音的时候,没人反对啊,噢,他现在明白了,感情包括老苏在内都是文盲啊。
看到李承宗愣住的样子,老头儿仿佛很是得意,得意洋洋的说道:“殿下,关于这个,老臣也听说了,你当初是苦于身边没有识字的人,因此想让所有人都识字,这个初衷是好的,但做得事情却是错了!”
李承宗决定耐着性子,继续听着他说,看老头儿能说出一番什么道理来。
“老子曾曰: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此时老头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背着圣人之言,“孔圣人也曾言:是以圣人之智,虚其心,实其腹,弱其智,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
在把老子和孔子都搬出来之后,老头儿的眼睛一下睁开,似乎精光闪闪,盯着李承宗继续道:“殿下做事只在乎结果,却不遵从圣人之言,此大谬也!”
听到这里李承宗心里这个冷笑啊,王老头儿,你还以为我真的是原来的那个李承宗?这愚民政策的危害,老子比你们这些家伙可知道的多了,同一个政权,一个朝廷要是视臣民为草芥,臣民视之如寇雠,愚弄百姓,那必然终得恶果。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统治者,要做到既畏威又怀德并不难,无非是成本,效益等方面的考虑,不会缺德地把他的民众、劳动者仅当成会说话的工具的。
这还是首先第一条,那第二条呢?李承宗很想知道王老头儿能说出啥来?
王老头儿颤巍巍的继续说道:”开民智已是不该,孰料你还教他们缺胳膊少腿的字!老夫知晓殿下这简化字能自成一体,可殿下可知道,正因如此,你这样做才会大祸临头,从此与那至尊龙椅失之交臂啊。”
这王老头儿是咋知道简化字的呢,说来也好笑,他被李承宗从宇文化及手中解救出来之后,就跟着来到了琴岛府,来了之后,发现琴岛府整一个大工地啊,老头儿带着好奇心去看看这汉国究竟在搞啥工程,难道就不怕跟那位刚死掉的陛下一样弄得天怒人怨,等靠近了却发现这工地上虽然有监工,可那监工却也在轮换着参加劳动,而且那些百姓并没有前朝被逼着修建运河时候那样的一脸愤怒个无奈,相反这些百姓们的热情还挺高,老头儿这就好奇了,也正好他的赶得巧,赶上了督工的锦衣卫趁着歇息的时候给那些百姓们上文化课,这不看还好,一看作为儒门忠实门徒的老头儿生气了,那还能叫字?当他弄到一本简繁字体对照词典,还问清了那些教课的人是出自锦衣卫,还知道锦衣卫是个什么机构之后,王老头儿的文人脾气发作了,汉王殿下这是要自绝士人阶层啊,这可不行,我得劝劝,这才有了今日的对话。
按照王老头儿的预计,这时这个年少的汉王殿下应该大惊失色,然后马上大礼拜见,口称“先生何以教我”之类的话才对嘛。不过看到对面的汉王,一点儿惶恐之色也没有,王老头儿郁闷了,这个汉王是真不懂啊,还是个傻大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