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烁听过韩五槐介绍过刺史府的情况后,虽然内心已经有了准备,但他随韩五槐到达刺史府的时候,才发现实际情况要比韩五槐说的严重得多。
进刺史府大门的时候还算顺利,杨烁跟在韩五槐后面几乎没有费什么周折就进去了。
但是到达二道门时就开始严格起来,二道门前已经集聚了不少人,家兵却是守着二道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直到上午将近十点钟时,才有六名家兵在一老者的带领下从二道门出来,接着便是对每个人进行全身搜查。杨烁看到前来刺史府的不单单是为孙淼治伤的大夫,孙淼的一些下属不知是从何处得到消息,也趁机前来探望孙淼,尽管是带着丰厚的礼品,尽管是笑脸相迎,但是这些人仍旧没有逃脱掉搜查,几名家兵仔仔细细地将他们全身搜了一遍才放行。
韩五槐看到今日的搜查比昨晚更严格,不觉察间就变得有些紧张,如果杨烁携带的那瓶蛇毒被搜查出来的话,他当然也脱不了干系,他几次偷偷看一眼杨烁,发现杨烁倒是神情自若,好像真是他的故友似的,这让他内心多少有些宽慰。
当那些家兵搜查杨烁的时候,韩五槐的心又陡然间紧张起来,那些家兵发现杨烁陌生,搜查时也就更加严格,就连鞋子也被搜查了,却是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便对杨烁放行通过。
搜查后没有发现异常,刺史府的家兵便护送着来到后院,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后,家兵将这些人带入到一小院内。
小院内极为僻静,院中央的一棵高大的榕树遮掩了大半个院落,院内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带领着这些人进到屋内,并轻声地上到二楼,然后便在一房门处停了下来,小声地说道:“诸位留步,孙大人因为伤势较重,各位大人进屋之后需保持安静,因为人员较多,现请孙大人僚属先进去探望,随后再请各位大夫为孙大人诊治。”
众人听了,便自发分成两列,孙淼的僚属进屋之后,外面的七八位大夫便开始小声议论,有些大夫昨晚已经来过,对于孙淼的伤势已经了解,便小声对那些昨晚未来的大夫小声地描述起来。
韩五槐内心有事,没有心情参与讨论,站在一旁发愣,杨烁却凑到那几个人跟前儿打探情况。
约有一柱香的工夫,孙淼的那些僚属便从屋里面出来了,那管家模样的人便朝这几位大夫招手示意,让各位大夫都进入到了房间之内。
七八位大夫进入到房间后,看到孙淼的床边站着四名家兵,这些大夫只能在离孙淼两米外的地方观察。
韩五槐见状,有些失望地看看杨烁。
杨烁倒没有关注床上的孙淼,而是一直盯着墙上的一幅画,那幅画正是他昨天画的《孤影孤自怜》,几位大夫在一起研究治疗方案的时候,杨烁仍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画看。
杨烁的反常行为引起了孙淼的注意,孙淼躺在床上看到杨烁好像是有什么发现,便对杨烁说道:“你是谁?我以前好像并未见过你!”
“回禀孙大人,他是我的一位远方故友杨烁,平时云游天下,近日刚从南海终南山归来,打算前往渤海蓬莱山,因多年未见,便前来南合州相见一述,听说孙大人受伤,故前来一起探望。”韩五槐按照杨烁事先告诉他的话说道。
杨烁看到孙淼有些不悦,便笑着向前几步,在孙淼的不远处停下来,笑着说道:“孙大人可是有仙缘之人啊,这幅画不是凡尘俗世之物,画工精绝细腻,色彩缤纷绚丽,我走过大江南北,从未见过这样风格的画。”
“哦?不知你为何说我有仙缘?”
“我曾经去过摩揭陀王国那烂陀寺,在那烂陀寺曾经见过一幅佛陀升仙图,画风与此画非常相似,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我大隋王朝也有幸看到这样的画。”
杨烁完全是瞎编乱造的,反正这些人都没有去过那里,他随口说出来一个地方,他们都不会发现破绽。
孙淼很是振奋:“我看你刚才一直在欣赏这幅画,满面疑虑,是不是这幅画有何不妥之处?”
“在此画面前,我怎么敢妄加揣测?更不敢认为有何不妥之处,我只是觉得奇怪,这幅画规制有些令人不解,如此精妙绝伦的一幅画,却是没有作画者印鉴签章,也没有日期,仅仅有一落款:月中仙,在下思来想去,月中仙这三字或许并不是作者法号,会不会是表达两个意思:此画作于月中,画者法号为仙?”
孙淼沉思不语,根据杨烁的思路,他忽然内心中想到另一层意思,会不会是月中升仙呢?
“没想到杨公子是年少有为,竟然是世外高人,一眼便能看出画中玄机,杨公子如果有空,可否在府上稍留几日,我也方便与你共论诗画?”
“孙大人身体抱恙,小生怎敢打扰?待孙大人康复之后,小生定会随传随到!”
孙淼见杨烁说得合情合理,也只能作罢,只盼身体尽快治愈,好让杨烁对这幅画详细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