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过后,萧嫣然提着吉他下台,陈默又朝阴影中退了两步。萧嫣然快步追随陈默,双颊微红地拉住陈默袖口:“陈默,谢谢你送来的吉他,我还从没用过这么好的琴。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陈默微笑着接过吉他:“那边的房间,我现在送回去。”
说着,陈默钻进后台,提着吉他消失在刚才的化妆间内。
这么贵重的吉他,扔了是绝不可能,如何处理确实棘手。陈默正在琢磨如何是好,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来人望着陈默也愣了一下。
“嗯?”兴奋与落寞并存的韩朗发出一声鼻音质问。
陈默也不掩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答:“这把吉他是我的,不是咱们学校的。”
韩朗上下打量若有所思,“这我知道,咱们学校经费预算里不会有超过两百元的吉他。”顿了顿,韩朗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我有个大学同学要开演唱会,你这把吉他可不可以卖给我,我想送给他。”
这是好事,只是陈默不知如何开价。
“韩老师,这吉他也是别人送给我爸的,放家里挺多年了,也没人会用,您看值多少钱?差不多就拿去好了。”
三十几岁的韩朗也算有些经历,用看透不说透的眼神接过吉他,抿唇细看。分明是一把全新的吉他,来历虽然不重要,但不能是偷的。
“同学,说实话这吉他什么来路?”韩朗一边爱不释手地轻抚,一边低声询问。
陈默淡笑:“整个冰城也找不出这样一把吧?非偷非抢,个人珍藏。”
韩朗不再询问,目光追随带着老茧的手指磨蹭琴弦,“好琴,他一定会喜欢。”
抬眼对视间,韩朗小心放下吉他开口:“这把吉他的确是好东西,但是你没有发票也卖不出去,”顿了顿,韩朗比出两根手指:“两万……”
空气凝固般,陈默觉察出韩朗的不自信,想必他是有意压低了价格。
吉他放在商店时有过介绍:这把吉他的制作者是旅美华夏人,师成世界级大师Manuel Velázquez,虽然不如师傅那么有名,但已然是后起之秀,折合四万多软妹币就是良心出厂价。
“韩老师,这把吉他是纯手工定制,当然没有发票,”陈默眉间轻顿,“您要送给谁我可以知道么?”
韩朗叹口气,作为中学老师,就算自己平时开高考乐理补习班也没有大富大贵的可能,想送别人个像样的礼品还真是囊中羞涩,才不得不压下价格。
“徐清明,就是……”
陈默抬手打断韩朗,“韩老师我知道了,徐清明是明朗乐队的主唱,一个小众民俗乐队对不对?”
韩朗点头,笑容羞涩。没想到学生里也有知道这个九流小乐队的,“明朗”二字就取自徐清明和韩朗的名字,只是韩朗大学毕业后没能陪着乐队一起成长。
愧疚和惆怅凝成一股无形的屏障,让他这些年也不敢直面自己一手打造的乐队。
人生中前父母、后又前途和家庭,为了这些,韩朗放弃了乐队,选择稳定的职业平淡地活着。1v3,也许是值得的,没试过另外一条路的韩朗,也不知道坚持做乐队会是什么结果。
“韩老师,这把吉他我送给您了,但请您务必将它转赠徐清明。”
韩朗有些意外,诧异地望着陈默,似是在询问期间的肯定有几分。
陈默嘴角微漾地去开门,“别跟别人说这事。黄小菊特别喜欢这个乐队,天天在家放主打歌‘清明行’。”
“黄……小菊是谁?”
“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