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乌云从远方飘来,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闷雷尾随而至,雷声震得人心惶惶。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几个大字,讲台上班主任老师正满脸通红,激情地演讲着,台下时不时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内容我没多大注意,也无须注意。对于大学我是不抱期望的,我那成绩实在是拿不出手。
令我诧异的是这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一节课,我并没因此变得热血沸腾起来,参与到他们中间去,大肆宣讲自己的梦想,自己期盼中的未来。我只是偶尔配合着鼓掌罢了。
我的目光注视着窗外那漫天乌云,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待到同桌拍了下我肩膀,我才回过神来,她面露喜色,“简溪,高中三年下来,虽然你话不多,但我觉得你人还不错,祝,高考加油!”
我敞开怀抱迎合了她的动作。这时我脑海中在不断思索着她的名字,但一时之间着实想不起来,只好强颜欢笑淡淡地回了句,“你也加油。”
这天轮到我打扫值日,因为毕业的狂欢,值日生的工作难免加大了不少,收拾妥当已是五点半了。
暴雨早已如期而至,我没带伞,只得驻足观望等雨停。
我身上没带手机,也没带表,不知道几点了,只见学校人影渐稀,直至最后再无半个人影,校外路边泛起橘黄色的灯光。
这时身后的楼梯传来清脆的脚步声,“登登登。”
我回头一望,见着了我那育人育己的班主任老师。他生得矮壮矮壮,三十年出头的年纪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啤酒肚,走起路来肚皮一晃一晃的,活像一只洒脱的大冬瓜。他一见我显得神色有些慌张,往楼梯口走的同时不时回头望,他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紧接着,我那“善良友好”的同桌出现在了我眼前,她把头埋得低低的,不让我认出她来。但我一眼便认了出来,依稀可见她脸上泛着晕红,头发略显凌乱。
俩人在我的注视之下,窃窃私议着,我自觉没趣便移开视线,眺望着校外几盏橘黄色的灯光。
“那个简溪啊,这不快高考了,晓玲同学找我补课嘛,下次你也可以一起来的。”
我这才惊觉原来我那同桌叫晓玲。从刚一出来我就一直再想这个问题,现在得到了答案,心里一块疙瘩也就落下了。
我致以微笑。
矮冬瓜见此情景急忙把伞递给晓玲,她随即撑伞快步流星往家的方向赶,或许是家吧。
等她身影消逝后,矮冬瓜凑上来冲我说,“那个,那个简溪同学你没伞我捎你一段吧,咋俩应该顺路。”
矮冬瓜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可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最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百元整的纸币,我才回头接过钱,弯腰恭恭敬敬的说,“老师走好。”
矮冬瓜轻声细语嘀咕了句,多半是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
他撑伞离去,没几步路就坠入黑暗。
滂沱大雨下个不停,风雨交加吹得榕树叶飒飒作响,怪渗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笃定这雨永不停息,准备淋雨回家时,身后有人拍了下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