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客栈数十年如一日,依旧那么客来客往,热闹非凡,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物件还是那些物件,多少人的喜怒哀乐在这里上演,多少达官显贵这里落座,而后又倒台殒命,刘三算是看管了人事兴衰。
双鬓开始蒙霜的刘三干不了伙计拎茶水的工作了,曾被掌柜驱赶,无奈身无长物,苦苦央求之下才落得个客栈看门的营生,微薄的薪水无法支付年轻时候养下的酒肉习性。在客栈当跑堂的实则也挣不了几个钱,可热衷于传递消息,摆弄一下是非,还是可以获得不少的赏钱的。年纪老迈了之后,是腿也跑不动了,耳朵也不好使了,这消息也不是那么好打听了。年轻时好吃懒做,客栈没有辞掉他,全因他能拉拢顾客,现在渐渐的也就在客栈失去了价值,没人愿意为他买单了,包括掌柜。
在走投无路之际,他决定赌一把,玩一次大的,因为他心中埋藏一个天大的秘密,虽然他没有什么头脑,但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鉴于此事干系重大,十几年间一直埋藏在心里,要不是晚年落魄至此,是要准备带进棺材的。
这天刘三早早的来到了吴府,自凌晨一直守候。吴庆余终日神出鬼没,回府的日子难以确定,刘三唯有守株待兔,至今已经三天了。
未时刚到,吴庆余就带着一队人马回到吴府,可以看出吴庆余脸露疲态,似乎心情不佳,可刘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刚踏上台阶,躲在石狮子后面的刘三就奴颜婢膝的走了出来,笑道:“吴大人,近日身子可还安好啊,小的特来看望您。”
吴庆余一脸不耐烦的对侍卫说道:“给他二两银子,让他赶紧滚蛋。”一个侍从抛下二两银子在地上,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三恼羞成怒,心想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吴大人,我有一个重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不知你有兴趣听吗?”
吴庆余也是头也不回的走着,眼看大门就要紧闭。刘三喊道:“是有关十几年前金銮殿的。”这一言如电流一般击中了吴庆余,立刻驻足转过头来。终日苦寒脸的吴庆余面露不知是惊奇,还是心慌的神情。
吴庆余示意侍从将刘三带回府内偏房,刘三被捂住口鼻,五花大绑的扛进屋内。周围的环境阴森恐怖,不见天日,刘三自是知道有可能形势不妙,不过他已早早的做好了谋划。
吴庆余问道:“刘三,你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保准你三辈子也花不完。”刘三自知说出来可能是永远也活不了,笑说道:“吴大人,此事是大的不了,小的只能和您一个人说。”
吴庆余让手下的人全部都退下,说道:“这次可以说了吧。”
刘三说道:“吴大人,此事是关于前朝建文皇帝的,我怕我说出来,怕是会丢了性命了吧,我要得到钱之后再说。一口气十万两银子。”
吴庆余拍案而起:“刘三,你别得寸进尺,就凭你也想得到十万两银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行。这些年你从我这得到的好处还少吗?”
刘三笑说:“我贱命一条,吴大人杀我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自然是不值十万两银子,可是这故事里的人,别说十万两了,就是一百万两,一千万两也不至吧。”
吴庆余说道:“从来没人可以和我谈条件,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刘三笑道:“我自然是怕了,但吴大人没有得到消息之前,还不会杀了我。因为您比谁都更想知道这个消息。皇上不是一直让您在暗中查找吗?”
吴庆余说道:“刘三,我原来还真小瞧你了,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吗?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钱不是问题,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消息是真是假。”
刘三说道:“建文皇帝,还活着,而且他还有一个儿子,也还活着。”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大,吓得吴庆余,也震惊的哑口无言,瘫坐在椅子上。
不过吴庆余很快就缓过神来:“你如何证明你说的事情是真的。”
刘三说道:“那吴大人肯知道,这皇宫之内有一个密道了,直通城外。”听到这里吴庆余确定刘三所言非虚,因为密道之事,皇宫之内除了当朝皇帝朱棣、黑衣宰相姚广孝之外,只有他知道了。
吴庆余说道:“好,刘三。此事干洗实在重大,万不可对其他人再说。钱我会让人立刻给你,你告诉我,他们两父子在哪?”
刘三说道:“吴大人,您也说我挺聪明的,当然不会就在这里告诉你,不然我还有命拿到钱吗?我只要银子,不要银票。”
吴庆余冷笑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了。”
刘三说道:“吴大人,三日之后卯时,在秦淮河口,我等你。我希望您一个人,万一泄漏了消息,怕是对谁都是大大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