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一出,那些声音都开始大声质问起来:“为什么!”
“我们必须得到那个盒子!”
“趁着藤虫还没有到来,我们必须抢得先机!”
“桑古!别忘了我们来黑域城的目的。”
名为桑古的藤蔓抖动枝叶,从容不迫的说道:“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们的目的,那个黑色的盒子必须得到,但是我们不能现在动手,因为这里有一只非常幼小的雄虫幼崽。”
噪杂的声音瞬间归于寂静。
良久,一个年轻又桀骜的声音含着一丝丝的颤抖小声问道:“幼崽?多小的幼崽?”
桑古移动着倒刺,虽然声音还是沧桑,但谁都可以听到他语气中极力克制的快乐。
“嗯,他穿着靴子的小脚掌只有我的一片叶子那么大,两只小手软的像是刚刚长出的嫩芽那样娇嫩。”
寂静的夜晚想起了一阵又一阵簌簌的声响,一片又一片叶子在这个夜晚中激动的颤抖起来。
“他长什么样子?”
桑古:“头发丝是黑色的,发顶有一个小小的发旋,像花瓣一样的嘴唇线条优美,漂亮的蓝金色眼睛很圆,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脸颊很饱满,性格很活泼,声音很稚气,像一个小精灵那么可爱。”
藤蔓们再一次躁动了。
一个声音说道:“我们必须得到那个盒子,但是我们不能伤害幼崽。”
这一次得到了一片附和的声音,难得的统一起来。
“先把幼崽吸引到别的地方,然后我们单独对付那只腐蝶,逼问出盒子的下落!”
叶子发出的沙沙声响持续了好长一阵,蓝泽在灰堆上半睁着眼睛,困倦的说道:“又刮风了么,叶子的响声好大。”
腐蝶看了一眼藤蔓放下了手中的铁盒。
翌日,蓝泽在冷冷的灰堆中醒来,一只羽毛很漂亮的红嘴白毛小鸟落在了他的胸前,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讨好的盯着他。
蓝泽一愣,刚想伸手去摸,小鸟就欢快的轻轻啄着他的手腕,亲昵的蹭着蓝泽的手指。
一虫一鸟玩了一会,小鸟的红嘴啄了一下蓝泽的手背就飞到了空中的藤蔓上,两只鸟爪踩在叶子上左蹦右跳的看着他。
蓝泽躺在灰堆上继续赖床,对小白鸟的勾引视若无睹。
小白鸟一步三回头的飞走了。
不一会,一只羽毛鲜艳的蓝绿色尖嘴小鸟飞过来,每一片羽毛都在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蓝泽跟这只鸟玩了一会,这只鸟飞走的时候蓝泽在灰堆上懒洋洋的打了一个滚,冷漠无情的看着这只鸟一步三回头的飞走,满脸都写着你怎么还不来追我。
没过一会,在这方残破的断壁中,一只粉色的水蜜桃般的小鸟飞了过来,挥舞着翅膀在蓝泽手腕上跳来跳去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
蓝泽摸摸鸟头,十分纳闷的看着天空:“我这么招小鸟喜欢吗?”
藤蔓抖动叶片,告诉同伴们:“幼崽不喜欢小鸟。”
“那要怎么办?”
“不知道”
枝叶抖动间,瘫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腐蝶睁开眼,对蓝泽摆动着他的触须。
他注视着这只幼小的虫崽,忽然想起了很多美好的故事,似乎在无数个夜晚,他就那样在鲜花和月色下编写着他的故事,写尽了宇宙和历史。
这些模糊的故事变幻成美丽的泡泡在他的脑海里跳舞,让他蜕变后的虫生第一次鲜活起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快乐的影子,封闭在灰色罩子中的快乐在冰封的灵魂中呼唤着他。
为什么会放弃这些快乐,变成了一只异化的虫族呢
一定是能把虫逼到发疯的仇恨,但是现在他连仇恨都忘记了。
恍然间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每一只异化的虫族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小的幼崽已经走到他的脚踝旁边仰着小脑袋看着他,他实在太幼小了,只有这么小小一只,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娇嫩脆弱的花朵,一滴小小的露珠都能击伤他。
可是这样纯净无辜的生命是多么美好,如果那个盒子终究要有一个主人,那就应该是是这样没有沾染一丝罪孽的虫族。
腐蝶看向那双蓝金色的眼睛,轻声呼唤:“亲爱的,到我这里来。”
蓝泽走过去,腐蝶轻轻扇动着翅膀,用两只巨大的黑色蝶翼将幼崽的身躯完全覆盖住,在合拢的翅膀中,腐蝶将触须伸向自己的耳朵,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盒子放在蓝泽的手里。
这个盒子只有蓝泽的半个手掌大,上面的有许多奇怪的纹路,那纹络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但是莫名让虫感到心悸。
蓝泽疑惑的睁大眼睛,腐蝶的触须轻柔的抚摸着他漆黑的发顶,另一只触须在蓝泽的手心里写道:“藏好这个盒子,不能交给任何一只虫族,然后你去追逐那只小鸟吧,它会把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蓝泽用口型问道:“那你呢?你现在的状态可一点都不好。”
腐蝶狡黠的眯起了眼睛,用触须写道:“我一向被虫族低估,这一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