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朦朦胧胧的云盖在天上,一些阳光顺着空隙照射下来,金灿灿的,就像宝剑刺破了苍穹,让人有种想要跪地膜拜的冲动。
裹挟落叶的寒风有些湿润,使得乍暖还寒的春天更加刺骨。
“所以,你就把新货站的钱拿了来的梁州?”
“是。”
“那掌柜伙计呢?”
“辞了啊,其实,家里买来那处院子就没怎么打算生意用。那镇子不大,周边环境不错,所以买来准备无事的时候家人过去住的。我之前去过一次,掌柜又是老人,所以记得我。”
风有些大了,两人都紧了紧斗笠,使得不会被风吹走。
“苏公子,世间险恶,不论凶手知不知道你,你都不能在用原来的名字了。”
“哼,险恶?你不就是抱着目的来的麽!”苏晵冷冷讥讽了一句。
“假名而已,改就改了”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就叫南行隐好了。”
超回志度,行隐进夕。
人性本就是世间最难窥测,踏入其中首要就是保护好自己,再谈其他。
“不愧是读书人,起个名字都文绉绉的。我感觉安平的事情绝不是简单的寻仇谋财,公子对外人提及籍贯也要变换些。”
短暂的接触让离无依觉得苏晵不错,便好意提醒。
“这风有些大,晚上怕是不好受,快到松山镇了,我们入夜前赶到也能寻个好住处。”
驾…驾…
……
天阴的更厉害了,寒风吹在树枝上,呜呜的。
一棵大树上鸟窝里雏鸟吓得唧唧的叫个不停。
松山镇因周围漫山遍野的松树而得名。
前朝时官府为取木材打造武器运输便利,把普通的松河打通与秦河相连。
后来松山镇便因为水运,陆运的方便,发展起来,繁华程度甚至超过了县城。
东海郡的海珠,水产以及一些外夷的货物经梁州运到松山镇,走水运到其他地方,甚是便利。
苏晵两人还是没能在入夜前赶到镇子,途中走错路了。
镇上的酒楼,客栈,民居早已点起了烛火,照的人影绰绰。
两人问了几家客栈都已客满了,最后在一条偏僻街巷找到一家。
吃过饭,两人便早早睡下了。
打更的老翁敲着梆子用略带疲惫的声音要人们小心火烛。
寒风时不时的拍打着窗楞,一块块的月光就像枯叶般飘落下来,化为满地寂寥。
苏晵躺在床上除了有些疲惫,并没有多少困意。年少的他从没有想过会遭遇这么多事情,苏家本本分分经商,从未与人有仇怨,年头不好时还会救济一些灾民贫苦人家。一夜之间自己的生活就像梦般瞬间破碎,然后,就是自己茫然的流浪,漫无目的的走……
“走水啦。”
“铛铛……”“走水啦。”
外面呼呵声骤起,百姓们从梦中惊醒,匆匆的加入救火中。
“起火罢了,定然是上夜时打翻了烛台。”离无依走到苏晵身边看着窗外不远处起火的宅院道。
“咦,那么多人围着干嘛?怎么不救火”火苗噼啪,噼啪的越来越大,而救火的人群却安静下来。
“我去看看。”苏晵本来就无多少睡意。
离无依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别忘了你身份。”
苏晵不理,穿好罩衫拿起佩剑下楼而去。
“我可不会出手。”离无依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坐到桌旁给自己到了杯冷茶。
楼下小二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和苏晵打了个招呼。
可能真的要下雨了吧,就连月亮都藏了起来,黑漆漆的。
着火的宅院就是普通民居,一个小院两间土坯房子。
此时院门口跪着几个人在不停的向一个年轻人磕头。
“林公子饶了小的一家吧,小的真的无意冲撞公子啊。”
啪~
那姓林的公子打开折扇扇了几下笑嘻嘻的道:“无意?那我的玉怎么摔的。那可是上好的云川玉啊。”
“小的真的不知啊,求公子放过一家老小吧,小的给您当牛做马。”
砰砰!说着又磕了几个头,血水顺着额头淌下来,啪嗒,又滴到地上。
“我家的狗还能护个院,不需要你们当什么牛马的。”抬头看看天,还未见明月。
“哎,雅兴都被你弄没了,罢了,今日烧了你的房子明日找人来收了你的院子,再买些地皮开家酒楼,想必生意也还凑合。”
踢开抱腿求饶的农户,这位林公子转身离去,还不忘哈哈大笑几声。周围之前准备救火的百姓都默默的看着那一家人,没人敢上前阻拦。
这位林公子摇着扇子,想着长夜漫漫该去哪里消磨时,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拦在他面前。
“哪里来的夯货,敢拦本公子的路。”
“林公子的做法过了些,先不说因由,这烧房强占可是会逼死这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