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本来是低头听着,当听到也包括他时就惊讶的抬头,然后,就被那冷冷的眼神吓住了,赶忙说照办。
紧赶几步,家主把年轻公子引向书房。
沈宅的少爷们,有听到府里来人,竟然需要家主亲自到府外去迎接,就想过来瞧瞧。
当看到院落周围都是把守的人,而最受家主信中的大管家却在外面守着,就愣住了。
“家主正会见贵客不准打扰,各位少爷请回。”
……
书房
请白衣公子落坐榻上,家主把小壶递到火炉上烧着,然后摆弄着小几上的茶具。
“沈家这些年是越发阔绰了啊,今日一见,果然。仅仅两代人,就从小小的车马商变成了这富可敌国的沈府了!”年轻公子盯着沈家主摆弄的茶具道,以他的眼力看得出这些茶具的不凡。
“公子谬赞了,沈家能有今天,离不开内门的扶助。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年轻公子一边欣赏着房间里的陈设,一边用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
“牌子你不是看过了麽,至于我的名讳嘛!家主不知也罢。”
炉子的碳火很旺,沸腾的水汽忍受不住小壶的禁锢,顺着壶嘴喷涌而出,而后变成白雾慢慢洒落在尘埃中,不见了踪影。
家主不急不缓的斟满茶水,用茶夹递到年轻公子面前。
“依照惯例下达任务的都只是伍长,此次却是公子亲至,可是有……”
“没有,沈家主多虑了。”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年轻公子用略带玩味的口吻说道。
“我呢,只是顺路,借着饬令的机会到沈家主这讨盏茶水喝。”
大抵是初春天气回暖,书房里的小火炉又太旺,年轻公子有些憋闷,便打开折扇轻轻扇着。
沈家主拿起茶盏放到面前微微吹了几下,然后轻抿了一小口。
年轻公子看着他的举手投足间竞有几分洒脱之意,不禁暗自感叹。
“两件事;其一,是今年的俸饷要提前上交;其二嘛,问问沈家主西羌商道经营的怎么样了?”
说完便端起茶盏慢慢浅酌起来。
沈家主在听到“提前上交”的刹那斟茶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后,微微低头沉思着。
以年轻公子的位置刚好看到沈家主皱起的眉头。
“为何提前?”沈家主抬头问道,此时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知,我只是传话。”年轻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打通西羌商道本就花费颇多,这各地商站也需要运转钱两,此时,沈家存币不多。不过沈家会想办法,可有时限?”
“沈家主深明大义,佩服!时限麽?门里没说,想必还是按例‘旬月’”
说完起身整整衣衫,拱手告辞。
“我送公子。”
看着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沈家主伫立门口,凝视着远方。
许久沈家主才转身向里走。
“唤几位少爷和管家在大堂等我。”
……
经历了寒冷便会向往温暖,春天刚刚脚步轻起,万物便从睡梦中苏醒,而后争先恐后的展露自己的身姿,有那懒惰者也被太阳揪着耳朵探出头来。
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拽起一棵野菜,而后它的主人欢欣鼓舞的转身将野菜高高举起:“阿娘,阿娘,我又拾到一棵。”
后面过来一穿着朴素的女子,微笑着摸了摸孩童的头:“毛毛最厉害了。”
苏晵看着野地里拾野菜的人们,心里涟漪阵阵。
再平凡的人依然可以享受快乐。
路途颠簸,马车里那个商人男子此刻有些委顿,歪斜的倚着车窗。
一队骑兵由北面疾驰而来,催促喊着“军情急报,躲开”。
官道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有驾马车在车夫慌乱中歪倒在官道边,吓得周围人惊叫连连。
那位韩姓胖男子此刻也在慌乱中清醒了,看着远去的骑兵道:“从北边来的,定然是乌卑人又滋扰边关了。哎,大燕立国之初,高祖皇帝打的乌卑人是抛戈弃甲。这才多久,就忘了伤疤,真是一群记吃不记打的畜生。”
苏晵静静听着他的喋喋不休没言语,待众人将那驾官道边的马车扶正,便又继续赶路。
颍州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