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宁欢快地跑到彼岸花的花丛里,这花真是鲜艳欲滴,美丽得很。她又想起玄女姑姑曾命她种过一株彼岸花,只长枝丫不开花。她气恼了很久,最后虽然红绫给她幻化了一株,她已经觉得惊为天人了,不曾想看到这样一大片,那样的一株简直不可比拟。
她正伸手去折一株,身后忽然一声怒喝:“大胆,你是哪里的小鬼,竟然敢折我的彼岸花?”
英宁被这声大喝给镇住了,她慌不择然地转身,只见一个长相还算得上眉清目秀地小童子,正叉着腰,对她怒目而视。
“你是谁?为何要折我的花?”小小童子,个子不大,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威严。
英宁跳出花丛,站在童子身前,摸摸他的头:“这是你种的花?真是好看,我见了实在喜欢的紧,才想着摘来一支,没想到竟惹了你不高兴,我不摘就是了。”
童子不甚相信地瞧着她,依然把她当贼防着。他冷声道:“你究竟是哪里不懂规矩的小鬼?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冥王的命令,谁都不能动这彼岸花吗?”
英宁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不是什么小鬼,我是神仙,天宫下来的。”
童子忽然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道:“神仙?哈哈,真是可笑,冥界里只有孤魂野鬼,哪里来的神仙?”
英宁无奈,怎么还被鄙视了呢?她正不知如何解释清楚,钟吾期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她都没注意,刚刚他去了哪里。
吾期对着那小童子说道:“子陵,这位姑娘确是天界的神仙,到冥界历练来了。今日刚刚到,许多规矩都还不懂,还望子陵童子不要与她计较。”
子陵斜睨着她,眼睛里仍是有几分疑惑:“你果真是神仙?”
英宁忙不迭地点头,子陵撇着嘴道:“好好的神仙不当,到冥界来做什么?”
英宁心里想,她也不愿意来好吗?若不是得罪天帝,她此刻依然在天界优哉游哉呢。
子陵又说道:“你既是初来,我这一次便不计较了,只是你要记得,以后不要随便乱碰我的花。否则我就将你扔进这忘川河水中,让你尝一尝剥皮削骨之痛。”
哎呀,怎么这小童子这般狂妄,她好歹也是个神仙嘛。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在天界她非得和他打一架不可,看到底谁将谁扔到忘川河里。
她气愤不已,钟吾期却在她身后冷然说道:“再教你一条规矩,冥界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莫要乱动。”
英宁看他一眼,泄气地道:“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这里的小鬼也太难相处了,我都什么都没做呢,就被教训了一顿。”她幽幽地叹口气,拧着眉毛道:“这以后的日子这么长,我还怎么活。”
钟吾期背着手站在她身旁,眼神变得柔和一些,不似先前的冷淡,轻声在她耳边道:“你若守着规矩,便不会被欺负。子陵平时也是活泼爱闹的,只是沾上这彼岸花,就变得有些严肃。曾经这彼岸花,被一厉鬼放火烧了,冥王怪他管理不力,便狠狠罚了他。自此他才会格外在乎彼岸花,坚决不许旁人动。”
原来竟是如此,也难怪那小童子对她的态度十分恶劣。原本就是她错了,哎,只能下回再见他,好好地认个错了。
钟吾期又带着她去望乡台,那里便是孟婆的地盘了。钟吾期又千叮咛万嘱咐:“姑娘到了那里,不要乱说话,也不许乱动,孟婆也不是好惹的。”
英宁倒不在意孟婆是不是好惹,只是钟吾期总唤她姑娘,这让她不开心。她在他背后轻轻地问:“大人可知我叫什么?”
钟吾期忽然停下来,英宁一头就撞到他坚硬结实的背上。她抚着额头,哎呦叫了一声。钟吾期回头看她,英宁也正抬起头,一脸专注地盯着他。
钟吾期莫名地紧张了一下,良久才问道:“姑娘叫什么?”
英宁噘嘴抱怨:“弄了半天,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钟吾期的脸微微一红,开口解释道:“冥王似乎告知与我了,我只是……”
“你只是忘记了,是不是?那我便再告诉你一次,我叫白英宁,九天玄女的后人,住在玄女宫,今年三千岁了,你可都记得了?”
钟吾期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了。英宁不依,继续说道:“那你喊一次我的名字。”
钟吾期憋了半日,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白姑娘。英宁无奈,知道他脸皮薄,她也不强迫,便随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