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球儿是姜球儿,楚星辰是楚星辰!姜球儿的东西,跟楚星辰千辛万苦才赢得的赌注有什么关系?”
星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谢飞白:“这是我用自己的汗水努力拼搏才赢得的赌注,这两件宝物生是楚家的魂,死是楚家的鬼。入了我楚家的门,那可就成为楚家世世代代薪火相传的宝贝,哪怕是扔到黄河里,染上一身污泥,它再怎么洗也洗不掉楚家的烙印,世世代代都是缘!纵然不能留在楚家,也绝不会拱手让人!坦白告诉你,我楚星辰就是貔貅,入了我的口袋的东西要想再掏回去,就两字,没门!更何况跟姜球儿有什么关系?还帮他赢回来?咋不说你的想法太美好了!年轻人嘛,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姜球儿用这两件宝贝做赌注陪你们这些人玩,归根到底那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我可没有这个义务替他擦屁股,等姜球儿有本钱了、有能耐了,再去找你们赎回来,那也是你们几个该商量的事,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着,星辰忍不住看向那根晶莹剔透、雕龙画柱的簪子和那把光彩照人、绝世无双的佩剑,心中不由得啧啧称奇:当真是绝世宝物,哪怕是自己这个对古董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也能通过簪子和宝剑所散发的光芒而一眼看穿,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星辰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谢飞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要是你能说出非要我将两件宝物做赌注的子丑寅卯来,我还就真答应你再陪你赌上那么一局。”
听星辰侃侃而谈,简直是一点脸皮都不要、剥得干干净净的讲出了这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在场所有的人全傻了眼。而在场的所有人自然包括姜球儿和如玉,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姜球儿刚刚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心里正想着,果然是好兄弟啊!顿时这个他自以为的好兄弟、甚至可以说托妻献子般交情的好兄弟转瞬间连眼睛眨都不眨的,就从背后捅了他两刀,顿时又哭丧了脸,虽然心有忿忿,却是半句话也不敢再出一言以哀求或反驳了。
如玉这小丫鬟也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星辰这厮狼心狗肺竟无情至此,昨日还言笑晏晏、称兄道弟的姜球儿今天说卖就给卖了个一干二净,眼睛连眨都不带眨的,这家伙果然不是好人,而且还不是伪君子,却着实是真小人,这不由得让她想到了一句相传已久的话“虎豹之子,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当年的事,果然是你们做的,兄弟就是如此,如此就是兄弟。父亲大人,我果然没有看错楚家,您的好兄弟和他的后代何尝不是一丘之貉呢?这一幕恍惚来到了五年前了啊!那个冬天果然很冷,这个夏天,也就是今天,也当真很冷啊!”
谢飞白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星辰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以他对过去楚星辰的了解或者说分析传言得出的结论,对楚星辰的这一番无情无义的话震惊莫名。
此人以前虽然是个绣花枕头,实实在在的草包,却好歹有几分兄弟情义在,虽以玩弄良家妇女为乐,以取笑青楼妓女为荣,欺压平民百姓更是引以为生平第一快事,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太守在他面前也得服服贴贴,自愧不如。
但他总归还是一个人,一个有人的味道的人。
至少表面上对姜球儿这个臭味相投的兄弟还是有些许情谊的,不然今天这个赌局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徒劳无功罢了!
正因为明白此人今天的反常举动,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才不免显得有些进退失据,似乎局势在他的手中已经脱控了,楚星辰此人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早已无法握住拴着此人的缰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他的心中悄然升起!
若是这宝剑和簪子今天输了给楚星辰,而明天姜球儿迫于无奈之下只能向姜家求助,要姜家在公中正常的开支项内再额外拿出些银子来赎回祖传宝贝,当此事大白于天下之日,恐怕也就是我们这几个人项上人头悬挂于城墙上之时,该当如何是好?
楚星辰的吃相太不讲究了,甚至是难看至极,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虽说人家没雇佣你吧,但这种情况很显然你就是人家的打手,你好歹有个职业道德啊!
然而,公理和人情永远是无法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的,感情归感情,在冷冰冰的道理上,游戏有游戏的规矩,抵押品除了到期无法赎回才可以变卖,若是现在就变卖,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姜球儿今日莫名其妙的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岂肯善罢甘休?
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若是他来赎的时候自己反而拿不出来,定然又是一桩大大的祸事!到时借机生事,却是自己等人的理亏。
但随即心中一横:眼前这一关尚且难过,还管什么以后?更何况,我也未必会输!
“对于姜大少爷那边,我们自然另有办法交代过去!这一点就不劳楚少操心了!更何况,这些个东西,楚少也未必有本事赢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