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扈清一人干坐在床边不知所措之时,那瘦子突然跳到他床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扈清忙起身对这个自来熟拱手作揖道:“在下新城县儒生扈清,敢问阁下大名?”
“文邹邹的,原来是个读书人啊?”那瘦子眼眸一亮,随后冲在下棋的二人大声说道:“我说诸葛兄,还有辛兄弟,这位新来的也跟你们同样是读书人呦……”
“哈,幸会幸会……”
“往后多多指教……”
二人棋下的正入迷,头也没抬只是冲着说话方向随意拱了拱手而已,让扈清是一阵尴尬……
“这俩货……”瘦子笑骂一声,而后对扈清说道,“你也别见外,这两人都是臭味相投,一个叫诸葛稚,一个叫辛弃玄,二人都是定州人士,一个就读南山书院,一个是书香门第,昨日他们才初见就一见如故……对了我叫白麒,今年刚满十六岁……”
瘦子一一向扈清介绍了宿舍内的各人,总算让他对自己这宿舍环境有了个初步认识。
那俩掰手腕的一个叫林昭,一个叫夏茂,那光腚的叫郝逸,只是他的军服来新军营时不小心掉泥坑里了,洗完晾干在外面,才会变得这幅模样,至于那俩在衣柜前说话的,分别叫荀慈和丁念,都是冀北本地人士,同样今日才相识……
“对了,你为什么投军啊?”介绍完一甲的同袍后,白麒好奇的问道。
“我……”
面对白麒的询问,扈清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见宿营内众人都十分惬意淡定,完全没有表现的跟自己一样惴惴不安。
“我是听说军督大人的军队和其他各地官兵不一样,敢于跟胡奴血战,待遇也不错,这才前来投了军搏上一番前程……”见扈清没说话,白麒便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干燥的下唇,露出一脸的向往神色。
扈清看着白麒,心里满是嗤之以鼻:“果然匹夫都是这种心态,这军队还有什么区别的么?都是有违圣人教诲的莽夫罢了……”
同时他又望向诸葛稚和辛弃玄时暗道:“这二位读书人想必也定是与我一道被强征而来,以后倒是可以与他们好好相处,也好有个伴打发这难熬的时光……”
“屁……”
正在掰手腕的夏茂因为听到白麒的话,感到一阵好笑,结果力削半分,被林昭一下按倒,顿时恼怒的对白麒骂了一声。
“就你这身板还搏前程,真他妈好笑,来来来,比划比划,我让你一手一脚,再抓着第三条腿,敢不敢来试试?”
扈清神色紧张,暗想怎么会有如此粗鲁的汉子,果真这军伍皆是不可教化的匹夫,真是有辱斯文。
白麒回头瞧了一眼夏茂,笑着说道:“得了吧,军中可规定不能斗狠逞凶,这要被军法司的人知道了,少不了要吃些苦头,省下吧……”
夏茂知道白麒有些怂,目露得意的神色说道:“切,不敢就不敢,哪那么多理由……”
一旁的林昭则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对夏茂和白麒说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待会儿咱的上官要来巡查,可别让他看到咱这幅模样,免得挨整。”
夏茂闻言瞥向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却悠然自得的郝逸,笑着说道:“要挨整还是先整那家伙,上官这时进来要发现他这模样,指不定会怎么惩治他呢……”
“哼,你懂个屁……”郝逸见夏茂埋汰自己,不屑的应了一声,然后舒服的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屁股对向他。
“不识抬举的东西!”夏茂见此喝骂一声,厌恶的别开脸去,随后瞧见在一旁对着自己笑的荀慈和丁念,立马横眉竖眼道,“笑笑笑,笑什么笑,再笑把你俩眼珠子抠出来信不信?”
荀慈和丁念闻言,立马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尤其丁念,甚至想要上前跟他理论,却被荀慈死死拉住。
就在夏茂觉得自己威风八面的时候,一直在和诸葛稚对弈的辛弃玄开口说道:“这位兄台,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你这样要把全甲的人都得罪了,这接下来三个月可不好受哦……”
夏茂闻言,立刻瞪大眼睛来到二人跟前,冲辛弃玄说道:“你个穷酸书生,这里可是军营,不是你家的书院,再多嘴信不信打的你满地找牙?”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伸出拳头在他跟前扬了一扬以示示威。
面对夏茂的恐吓,辛弃玄和诸葛稚对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人啊有时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觉得自己好像无所不能,无所不晓……”
诸葛稚闻言一笑:“辛兄很有见地,与在下心中所想略同,那么对于此等劣行之辈,辛兄打算如何处置呢……”
辛弃玄落下一子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如诸葛兄您所言一向以诚待人,但并不代表辛某就要对某些看不过眼的事和物忍气吞声,
早在定州军管期间,在下就听闻军督大人说过一句话,不施霹雳手段,怎见菩萨心肠,还有一句勿所谓言之不预也,更是深得我心,所以……”
话音刚落,忽然辛弃玄一个起身直接扑向夏茂……
“啊”
夏茂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自己胸膛、腰、手腕一阵酸痛,随着一声惨叫,就被辛弃玄一个擒拿摔在了地上,瞬间震惊整个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