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邓琪!这时候派遣大军向我大营逼近,定是不怀好意,传令全军,立刻回转淄安……”
正在为军中这次巨大损失愁眉不展的石奎闻听传令兵的话,顿时惊的直接跳了起来,瞪着泛有血丝的眼珠大声下令撤军。
很快,“义军”大营也呈现出一片慌乱的景象,与对岸的“燕军”可谓是遥相呼应。
……
“军督大人,楚营使派人前来禀报,祖蔽大军已经开始撤军向岭南进发,他问是否要出兵截击?”
岭南皇宫之内,刘策听闻来使送来的情报,立刻摊开桌上的涿州地形图,眼眸变得愈发冰冷,边上的许文静脸上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刘策闭目沉思片刻说道:“子俊所部皆为骑兵,连日大雨已经将官道变得泥泞不堪,不利骑兵作战,还是继续防守关隘不得轻举妄动,
传我军令,命孙承所部立刻出发,在悬谷关外三十里之内设下埋伏,务必一击先灭下祖蔽的锐气,然后本军督自有办法令他们彻底土崩瓦解,祖蔽已经是个死人了!”
“遵命!”
来使和边上的亲兵闻言立刻领命离开了大殿。
许文静见二人离去,立马小声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祖蔽这时候撤军想必是粮草已空,如在下所料不差,定会开始沿途强征百姓粮草,不如趁此机会让情报司煽动百姓,散布谣言,祖蔽大军内外交困,阵脚必乱,也好加速平定涿州乱局……”
刘策点点头:“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理吧……”
“属下遵命……”许文静拱手行了一礼,随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策瞥了他一眼问道:“军师,你还有什么事?说吧……”
许文静咬了咬牙,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属下建议,以后您要出门的话,随身得多带些人马才是,前几日丁勉的事属下听闻真是心惊胆颤呐……”
刘策不以为意:“本军督这不挺好的么?倒是军师,你当日冲张烈发的什么火?这又不是他的错,害的张烈这几日是天天自责,本军督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下来……”
许文静说道:“军督大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您现在的性命可不是一个人的,你要有个闪失,十个张烈都死不足惜,要知道你现在身系的是整个冀州,整个边军,甚至整个天下人的前途命运,怎能如此不放在心上呢?”
刘策闻言,抬眼望着许文静,轻哼一声说道:“军师言重了,本军督没你想的这么伟大……”
“军督大人,属下没和你说笑!”一向对刘策唯唯诺诺的许文静,这时忽然敢顶撞起刘策来,“如今您治下的军民好不容易脱离那些士族管控,在汉陵,在永安都各自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您带来的,您要是有个闪失那现在他们拥有的这一切就全部会烟消云散了,您曾言不是要看到天下盛世之景么?在此之前还请一定要顾虑好自己的安危!”
“许文静,少给本军督戴高帽……”刘策冷冷地回道,“事实上你这么说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利么?你这种混蛋会在乎百姓的性命?远东因为你的阴谋诡计计而妄死在你手中的无辜生灵不比军中将士沙场斩获的少!”
“没错!”许文静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我许文静是贪恋权势,从初见军督大人开始就已表明想要名扬天下,好不容易能被您就任为军师之位,那就要时刻为军督大人的利益考虑,纵使死上一些无辜人的性命又有何妨?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更何况,我许文静所做的每一件事,杀的每一个人都和军督大人昔日在远州城外所谋的顺昌逆亡的定略息息相关,如今冀州昔日四百万异族胡人,在短短两年时间减口近二百万,这都是为了军督大人能顺利在冀州立稳脚跟!
军督大人啊,就算是为了属下的私心你也必须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切莫再如此意气用事了,你若真的死了,许某就真的是无处可容身了,属下还等着能步入庙堂之上,看着您登基的那一天呢!”
“放肆!”刘策猛地一拍桌面,冲许文静沉吟一声,“许文静,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属下当然知道了!”许文静面不改色地说道,“试想花进、祖蔽、石奎之流都能自立称帝,以军督大人的能力为何不能荣登九五呢?属下知道现在说这话早了些,时机也还未成熟,但终究,您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在此之前你务必要保重自己性命啊……”
许文静的话让刘策沉默了,事实上刘策当然想当皇帝,只有站到权力最高峰,才能改变中原王朝积弱已久的局面,良久他神色缓和了些,对许文静说道:“军师,去做你的事吧,本军督,以后会注意照顾自己的……”
许文静拱手行了一礼:“属下,告退……”说完,他倒退着步出了大殿。
而在大殿门口一角落,闻听刘策和许文静对话的皇甫翟则静静的擦拭着手中铜镜。
“九五至尊?当真要走这条道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