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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蔽的大军在峡道之上蜿蜒绵亘十余里,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密密麻麻的人群正蹒跚的行走在前往悬谷关的道路上。
军中粮草早已耗尽,加上许文静散布的谣言,导致连续几日行来再也找不到一粒粮食,燕军士兵都是空着肚子走路,饿的是两眼发直,两条腿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虚浮不定,阵列更是狼狈不堪,毫无半点章法可言。
“噗通”
一名士兵在走了几步后,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了路边就再也没起来,边上的同伴没有去扶他,也没力气去扶,只是持着手中的长枪强撑着身体从他身上漠然的经过。
这一路行来,已经倒下好几千名饿晕饿死过去的士兵,此刻的他们人数虽众,却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绵羊,各个脸上都挂着一副麻木疲惫的神情,若在这里遇到有支敌方军队拦路,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全数击溃。
“前面就快到悬谷关了,进了关大家好好歇息歇息,赶紧走,快些……”
祖蔽一身金色铁甲策与马上,望着七倒八歪的士兵,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很是不满的嘱咐道。
其实祖蔽对这些征召而来的青壮也是万分苛待的,战死的士兵家属从来没有过一分银子的抚恤,受伤的士兵嫌他们麻烦要么命人偷偷暗杀,要么就将他们抛下任其自生自灭,完全就是在当奴隶驱使,久而久之,其实这些士兵心中早就有了怨言,只是顾及自己家人都在祖蔽手中做为质,才会任凭祖蔽驱使卖命。
“喝”
忽然,一阵雄壮的齐喝声在大军正前方悠扬的响起,令祖蔽和行在前阵的燕军士兵大吃一惊,连忙定睛望去。
只见正前方百余步之外的斜坡上,一片粗长的长矛耸立与云端,整齐肃穆的三个千铁甲战阵牢牢把住了自己必经的道路。
“敌袭,敌袭,列阵,快列阵迎敌!”
祖蔽顿时大惊失色,虽然不知道这支军队什么来头,但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他明白来者不善,是敌非友,连忙命令大军结阵迎敌。
但是,早已精疲力尽,饥肠辘辘的燕军士兵哪还有力气和精力列好阵列呢?在见到前方这支进队的时候,立刻乱做一团,纷纷推搡着向后挤去,场面变得十分的狼狈混乱。
战阵,指望饿着肚子的士兵组成战阵?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自古以来冷兵器时代想以军阵对敌的部队,无论东西方,想要做到这些,最基本一点就是温饱必须解决,一旦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到,还是学学明末各地军官的家丁制度吧,至少还有些用处的……
“哼,乌合之众,不堪一击,除了人数众多,一无是处!”
从窥镜内看到燕军混乱情景的孙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最后扬了扬手……
“呜”
“喝”
犀利的角号在孙承军中响起,传遍整个拥挤的山谷之中,但闻散发浓浓杀意的喝声再次传入祖蔽军队的耳膜时,不少士兵早已吓的瘫坐在了地上,余下的也都是瞪着双眼不停向后退缩。
角号、喝声止住后,原本屹立不动的左右两侧长矛战阵开始缓缓向祖蔽大军移动起来,那在云端上轻微晃动的四米长矛上的矛刃闪烁着点点寒光,以及铁靴踏在地上发出整齐一致的步伐,带给燕军士兵的,只有窒息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结阵迎敌,他们只有几千人,你们可是十几万,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们都淹死了!上啊,给朕杀光他们,否则朕就杀了你们全家!”
祖蔽的威胁总算有了些许效果,为了自己家人的性命,前阵不少士兵咬了咬牙,强撑着体内最后一口血气举起两米长枪和刀盾,排成数列歪曲的阵型,试图抵挡孙承所部的兵锋。
“长矛手!”
“喝”
“吡”
两支战阵的指挥官同时大声下令,阵中立马响起一片尖锐的铜哨呼啸声,下一刻,刀盾手身后的两列长矛手齐齐压下竖立的长矛,如同一片乌云压顶,震的对面燕军士兵是胆寒心裂,浑身发抖。
“弓箭手准备”
行进至五十步距离的时候,严密的军阵忽然有了一丝松散,一队队弓箭手手持步弓站到军阵散开的空隙处,扬弓开弦,搭上一支箭矢瞄准了处于下坡的燕军士兵。
“我们的弓箭手呢?还不准备”
祖蔽和尚有德闻听对面军阵开弦之声,顿时面红耳赤的也下令自己军中的弓箭手准备。
可惜,饿的眼冒金花的燕军弓箭手根本没力气拉开步弓的弓弦,颤抖的手搭在弦上吃力的拉着,却怎么也使不上一丝劲。
“放箭”
“飕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