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绰知道他必须要杀马钢的原因,父债子偿。当即应允,正要离开,贺兰勤低声道:“小心。”
这座聚集了数万人的大营,很快人去营空。
鹰绰与鹰霜齐头并进,两人跑的快了些,与后面的人拉开了些距离。
鹰霜原本应落后她少许,此时这般,她便知道他有话要说。控着马拉近与他的距离。
鹰霜:“族长的任务,此时或可趁乱行事,我已安排人手盯着他的行踪,可便宜行事。”
鹰绰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贺兰族长单独见过你,你不会……”
鹰绰目光犀利:“族长的命令,绝不会有任何更改!”
鹰霜:“我以为……罢了,你牢记自己的身份就好。”
这一天,就像所经过的任何一天一样,很快的,日头升到正空最高处,随后慢慢西斜。这一天,在有些人眼中被无限拉长,在有些人眼中则深刻的感觉到,什么叫白驹过隙。
天终于暗了下来。马钢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出现在大夫人宫殿之外。他身后除了十几位大腹便便的部族首领,更多的是衣甲鲜明手持火把的宫城侍卫,火把熊熊燃烧着,将宫殿外宽阔的场地照的亮如白昼。而围在朱墙之下与宫殿氛围极其不搭的柴草上泛着点点光亮,显然是泼了油的。
马钢神色依旧阴郁,随着距离宫门越来越近,他眼中的恨意愈发明显。那个逆子居然不来,好,好啊,连生身之母都不要了,果然像是老子的种!
“来人,点火!”
“大族长不可啊!”
不是一个人喊出这句话,他身后的数个部族首领纷纷上前,围成一圈跪在他脚下,有的磕头,有的拉扯他的衣裳,涕泪俱下,哭喊着“不可”。
当然不是出于悲天悯人,不想出现夫妻、父子相残的画面,而是这一把火下去,烧的可不止这一处宫殿啊!
马钢被一群人绊住手脚,动弹不得,但没人敢堵他的嘴啊。他看向最近的侍卫,怒喝:“还愣着干什么,点火啊!”
那侍卫向来只听马钢命令,虽知道会引发严重后果,但服从已是刻入骨髓的习惯,他拿着火把,走向宫墙。
“不可啊……”众首领的哭嚎没有停,但他们的人不在这里,他们只能劝,不能用强。
侍卫距离最近的柴草只剩五步,四步,围着宫墙站立的守卫们动起来,站到稍远一点的地方。
三步……
侍卫缓缓放低胳膊,让火把靠近……
那些首领们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惊恐的看着那燃烧着的一团火,几乎已经能预见,之后的血流成河。
抓着马钢衣裳的人简直恨不得趴下咬他两口!
“嗖”的一声,一直羽箭从一侧射来,正中侍卫手腕,那火把落地,与柴草不过一步之遥。
马钢大怒,看向羽箭飞来的方向。七八个黑衣人在夜色中显露出身形,全身包裹在黑色衣物中,只眼睛位置有两个洞用作视物,其中一人还握着一张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