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散开来,露出了靳子晖潇洒飘逸的身影,一如当初陈临辞跟着白凤年第一次进入长乐帮的总会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气质夺人,看上去丝毫不像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黑界大哥,反而像是一个柔弱的书生。
从这方面来说,靳子晖和陈临辞两个人其实很像,只是陈临辞的书生气多半来自于他在临西城时的穷苦气质和那一身麻衣以及瘦弱的身板,而靳子晖身上却是那种温良如玉的气质,多了一分上位者的威严。
只可惜,靳子晖再如何气质出众,此刻面对穷酸的少年陈临辞,都不得不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人群散开,陈临辞与靳子晖打了一个照面,一股尴尬的气氛充斥在了小巷之内。
早在进入这长乐巷里的长乐赌坊的时候,陈临辞就怀疑过这间赌坊是不是长乐帮名下的产业,只是当时没想着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所以才没去调查清楚。
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见见赌坊的管事人,问问关于胡春森的情况而已,没想去赌钱更没想着靠这个去赢钱,只不过进了赌坊一切的事情都这么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了,这才造成了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长乐帮的小喽啰们早就已经悄悄地将陈临辞给围了起来,靳子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苦笑道:“你若缺钱,完全可以跟我讲啊,堂堂一个修行者跑到自家赌坊里赌钱,这算个什么事情。”
陈临辞尴尬的看着靳子晖说道:“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赌钱,而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这里也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你看......"
说罢,他看了看身边围着的众人,示意靳子晖让他们退下,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靳子晖招呼众人退下,又吩咐人将赌坊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吴老狗和那些壮汉送去医馆,这才上了阁楼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跟着靳子晖赶过来的那些长乐帮的喽啰们纷纷被震惊的有些错愕,他们大多数人都在长乐帮里待了好多年时间了,深知帮主大人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物,而且有仇必报,若是以前遇到今日这种情况,那个少年此刻就算不死恐怕也得半残了,为何帮主竟然一反常态的对他如此亲近,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服从?
陈临辞没有去顾虑赌坊外守着的那些喽啰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看向桌子对面的靳子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听人说,胡春森那个老贼在伙同蒋舒杰密谋杀害国师大人之前,曾经来到过这里与管事的那个家伙赌了好久,所以便想过来找这家赌坊的管事人问问什么情况,结果中间闹了点误会,才搞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靳子晖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上好的
碧螺春,轻轻品了一口,笑道:“要找这家赌坊的管事人,你不应该过来为难吴老狗,该问问自己才是。”
陈临辞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吞海滔天第一次现世的时候,自己便借势将长乐帮收归了自己名下,所以要真的算起来这家长乐赌坊的管事人,最终还真的要算到他陈临辞的头上。
越是想到这里,他便越是感觉到尴尬,他也能听得出靳子晖对于自己将吴老狗等人打成那个样子心中的不满,只好低声说道:“你又没将长乐帮底下到底有哪些产业列出清单告诉我,我哪里知道这家赌坊的幕后老板是谁。”
靳子晖闻言无语道:“这长乐巷长乐赌坊两个名字取的还用再明显一些吗?”
陈临辞无言以对,他也知道此事自家兄弟被打成重伤,靳子晖心中定然十分不舒服,所以并不想去触这个眉头。
靳子晖接连饮了三杯碧螺春茶,方才叹了口气说道:“关于胡春森在进入应天城后来到长乐赌坊赌钱的事情,老狗也曾经跟我讲过,你若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也行。”
陈临辞沉思片刻,低声问道:“那胡春森实力如何?”
“吴老狗不是修行界的人,但却也有幸见过国师大人,他说过,胡春森的实力没有国师大人那么高,但身上的杀伐之气却不知道要比国师大人要强多少倍,仿佛根本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情一样。”
“那胡春森脾气如何?”
“喜怒无常,翻脸速度堪比翻书还要迅速的多。”
“那胡春森......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经常背着那把小木剑,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此次从青羊宫中逃出来,还顺手牵走了宫里的那头神兽小黑驴,胡春森整天披头散发,很少有人看到过他的样子,但所幸他来到应天城后绑起了自己的长发,所以老狗与他赌钱的时候,曾经见过他的样子。”
“说来听听。”
“老狗说,那是他见过的最沧桑的一张脸,可却也不像是一个老头的面容,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