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衣飘飘的影,属于晋国当年的公主下,秦国当年的刺客之王,楚国曾经的学院教习,如今的朝臣白无言。
有关于铁血神皇与白衣卿相之间的故事,毕竟都是后话,如今年轻的景明皇帝昭天命还是一个稚嫩的帝皇,已经不太年轻的白无言也远远没有后来的干练,淮河六族之间的事,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但好在,陈临辞走了,还有一个白无言愿意来到他的边,陪他一起去迎接这些暴风雨。
“守的云开,终会看见月明,先帝爷的眼光,国师大人的眼光,院长大人的眼光,都不会错。”白无言十分认真的看着面容稚嫩的小皇帝昭天命,缓缓说道:“我相信陛下你会度过这道难关的,就像历史上所有的那些雄主一样。”
天色昏暗的夕阳下,冷清幽静的御书房里,昭天命疲惫的眼神之中,放出了几丝光芒。
就算整个淮河六族都背离了朕,但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些人矢志不渝的站在朕的边的。
当天晚上,景明皇帝昭天命,来到了安琪太后的寝宫之中。
天玺皇帝昭熙玄驾崩之后,安琪贵妃被昭天命尊为了皇太后,因为她青丘一族的份已经暴露,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百官对她生起什么猜忌之心,她舍弃了荣华富贵的生活,选择独居深宫之中,着皂袍常年为先帝爷服丧。
昭天命自然知道母后这一切行为的背后,全是在为了自己皇权的稳固所考虑,事实上,安琪皇太后的这一举动也的确引起了百官们的赞扬,没有太后干政,先便不会出现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后宫乱国的事,其次所有人的心里,其实也都还害怕着楚国会真的在某一天改名青丘。
所以淮河六族宣布脱离朝廷的管制之后,有许多人,都进入了观望的状态。
见到了满脸憔悴的母后,昭天命的心头一软,跪在了地上,缓缓说道:“儿臣拜见母后。”
“是天命啊。”安琪皇太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薄纱外面的小皇帝,微微笑道:“陛下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见到哀家,哪里还用行这么大的礼节,快快起来。”
“母后,再怎么是一国之君,天命都先是您的儿子。”昭天命跪在地上,依旧没有起来。
安琪皇太后的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微笑,她站起来缓缓地走到了昭天命的旁,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陛下你有这份孝心,哀家就知足了。”
昭天命站起来,扶着已经贵为皇太后的安琪贵妃坐了下来,这才短短的没有多久时间,安琪贵妃的头上,便多了许多的白,天玺皇帝临走之前的那些子,还是贵妃的安琪一直表现的都很淡漠
,好像那些往事都不存在,那些感都已消散了一样,所以才会有那摘星楼上两个人之间关于与不的问答。
可是昭熙玄心里知道,安琪是他的。
安琪贵妃一直都是他的,那个中有整个天下,腹内有万里江山,却为人温和善良的大楚九五至尊,又能有几个女人能够拒绝他的意不沉溺其中呢?只是彼时的安琪知道,他的子骨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她不想他走的太过于痛苦,所以才故意装出来那份冷漠给他看。
她要让他觉得,他走了她不会太伤心,那样他走的才会更放心。
可是这些伪装的坚强,最终还是在看到他合上双眼的那一刻忍不住迸了出来,青丘一族被黄天一灭族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便只剩下了昭熙玄与昭天命两个亲人,精神世界的支柱突然倒塌了一半,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件足以令人崩溃的事。
昭天命知道自己的父皇与母后的那些往事,所以更加的心疼面前的这位面容憔悴的国母。
安琪皇太后摸了摸昭天命稚嫩的小脸,笑了笑说:“陛下,听说最近淮河郡那里,闹得不怎么安宁。”
昭天命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儿臣还是低估了这些千年世家的底蕴,淮河六族这些年里,培育了无数的分支,早已渗透了大楚国的各个重要枢纽,如今处死了周禹和周星昀,将淮河六族贬为了庶民,那些人便炸了锅,其余的几大家族将怒火烧到了周家的上,屠杀了周家的满门,然后开始拉旗闹独立了。”
“周家的分支子弟,纷纷为了避祸投奔了六族里的黄家,如今应天城的学馆里面,聚齐了一大帮的六族读书人正在闹事游行,许多地方的六族分支官员也都开始撂挑子不干了,这才短短的一,各地的奏章便已经纷纷快马送到了儿臣的案前,看着奏章里的一件件事,着实有些头疼啊。”
“陛下在头疼些什么呢?”安琪皇太后平静地问道。
“这些人把控着大楚国的各个关节命脉,读书人掌握着大楚国的舆论导向,儿臣如今刚刚登基为帝,他们这么闹起来,无论是对我的统治还是对整个楚国的展,都是一件十分不利的事,儿臣怎能不头疼。”
“不听话的人,杀了便是。”
“杀了?淮河六族那么多的子弟在各个郡县甚至京城内担任要职,那些个读书人交友满天下,若是将他们都杀了,那整个楚国还不立马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