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暑假,秋天来了,陈瑞峰黑了三圈、瘦了两圈、高了几分,新学期也跟着来了,他以全年级排名第五的成绩升入高三,教室由二楼搬到三楼,坐位由前三排挪到中三排,数学课代表升班委。学习按部就班的进行,每天多了一节自习课,每周少了一天休息,每月多了一次模拟考,他都紧紧跟随没有掉队。
开学没多久,怎么也甩不掉、以陈瑞峰女朋友自居的学生会干部、同时是团委的杨静淑找到了他,说学校要弄台晚会庆祝国庆,想让他报个节目,被他以学业太重没有时间为由拒绝。杨静淑当然不是好打发的,缠着他大半个月,逼得他见到她的影子就躲才罢休。陈瑞峰女朋友见不到本尊算是什么事呢!
这天,离国庆节还有一个多星期,他接到了徐雨的电话,说请他去看她排演的国庆节目,一支群舞,她担任领舞。挂了电话的陈瑞峰,心底忽然的升起了期待,因为他从没往徐雨会跳舞这方面想过,不知道她跳起舞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莫名的很想马上看到。
他立即转身往教职楼跑,他要请假!!!
陈瑞峰踩着上铺的自行车,从人行道骑过,经过他和雨经常去蹭书看的那家店,穿过春天种下、秋天翩翩玉立、树叶由青变黄的银杏树道,来到镇中,把车锁在相同的位置。
秋天的天空很高,云朵很少,气温宜人,不冷也不热。这时,秋风吹过,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飘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捡拾起、细细打量。长长的叶茎,本应是扇形的叶面,却长成了心的形状,左心房较、右心房较大。很少笑的他,嘴角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陈瑞峰作为镇中曾经的学生,很清楚礼堂的位置,从学校最长的林荫道走过,绕过两栋主教学楼,再穿过操场,在主席台的旁边。刚刚还挺着急的他,突然间慢下来,拇指、食指间捏着刚才捡的心形银杏叶,缓步向前,只有尚未平复的心跳懂他。
放学后的校园,穿着校服的同学三五成群坐在花坛、草坪和大樟树下谈天说地,他们都是住校生。他在这里读初中时,一样的a班一样的受老师喜欢,所以……雨第一次请假也是因为此班主任才那么爽快批准。
礼堂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风格的建筑,黑瓦灰墙,刷着努力学习,争做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白字,似乎是年代久远,字体已经掉色变得模糊不清,而礼堂的大门门板早不知道在那一年被拆走,又或者是坏掉,留着两个大大的门洞,像一对有着超宽眼距的方形眼睛。
再远的距离、再慢的脚步,也抵不过一颗想要靠近的心。在离礼堂只有几步的地方,陈瑞峰听到了极具年代感的音乐,那是一首属于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属于父辈们激情燃烧的岁月,和当下的这时代相比像在梦里的那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