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当没有听到余良奎的话,孙乾面色镇定的看着城下的孙潜,口气略带哀求的语气说道:“黄将军,还请多多照顾我儿,我的罪责自然由我一力承担,请不要牵连其他人!”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平日不都是教我,忠君爱国,守节持义,可是你如今做的这些事教天下人如何看待你,又如何看待我们孙家!这满口的仁义道德都成了笑话,孙家的列祖列宗怕是不得安宁!”
“孙潜!”
黄汉超看到孙潜情绪如此的激动,出言不逊,而且明显是失去了理智,他担心会酿成大祸。
“潜儿,你说得对,为父为官近二十年,在抚远呆了十多年,大半辈子的时间都留给了百姓,愧对你们,没能做一个好父亲是我的错,为父希望你以后不要像我一样,身败名裂!”
孙乾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语重心长地说着一些像是在最后嘱托的遗言,但是此刻情感陷入绝境的孙潜根本听不进去。
“孙乾你果真不肯回头!”
孙潜竟然直呼其名,此举乃是大逆不道的行径,但是他此刻只想着发泄自己的情绪,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父亲心甘情愿做了叛逆,曾经人人称赞的孙青天,如今却是人人唾弃的孙贼,而且他要顶着叛逆儿子的身份活一辈子。
想着想着他一狠心,伸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剑,扯下了自己身后的发髻,一头长发散落下来,整个人形如疯魔一般。
“孙大人,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今日我孙潜在此削发明志,你我父子情谊恩断义绝,生死两不顾,再无相干!”
说着拿着匕首把自己头上的头发,一刀一刀的割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唯有黄汉超上前抢下了匕首,这才没让孙潜伤着自己。
“你疯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毁伤,夫子教的你都忘了,就算是孙大人有什么错,也不该你伤害自己!”
黄汉超的劝阻根本毫无用处,孙潜瞪着通红的双眼,眼红满是血丝,看着城上的孙乾,面色狰狞。
孙乾看到城下孙潜的表现,一丝心痛的表情一闪而过,转而就神色有些高兴的模样,大声的说道:“不亏是我孙乾的儿子,果然有志气,好!好!好!今日为父就成全你,抚远孙家今日将你逐出家谱,从今往后,再无牵连!你自由了,孙公子,愿你多多珍重!”
孙乾的话不但没有缓解孙潜的愤怒和焦躁,更点燃了压抑心中许久的一腔怒火。
“孙乾,你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能弥补你带给我的这一切痛苦吗?我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一个卖国贼的儿子,还有谁会相信,哪个朝廷敢用,你害了我啊,我恨不能抽骨吸髓,把我这个肮脏的身份和躯体都还给你!”
黄忠看到这个场面已经是不忍心再看下去,挥手让士兵把孙潜带到了后面,孙潜一路走着一路还在挣扎,口中大骂道:“孙乾,若是你还知礼义廉耻,死了罢!死了罢!哈哈哈哈”
整个城池上下都能听到孙潜绝望的笑声,凄厉而渗人!
“孙大人,这样的不孝子,不如死了的好,到时候本将军给你介绍几个我们北凉草原的姑娘,再生几个大胖小子,比这怂货强得多!”
余良奎开着玩笑的话,孙乾全然当没听到,自顾自己的走下了城楼,背影更是多了几份决然。
“余良奎,若你还是个男人,就出城站,我们一对一,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黄忠把手中的大刀一横,立刻让后方的三万大军向后退了十多里,自己也退了五里地,静静地等着余良奎出城。
“父亲,他会出城吗?”
“放心,他若还是个有血性的将军,当年的那个仇,他一定会亲自来报”
黄汉超对自己父亲的武艺十分的信任,这么多年在北疆,黄忠的威名早就传遍三府,这次对上一个余良奎看样子问题不大,但是之前黄忠说了天亮之前就要攻下抚远,为何此时却不着急了。
就在黄汉超心里疑惑的时候,对面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了,为首的果然是余良奎,骑着战马、披着铠甲,手持一柄长缨两刃尖枪,身后跟着数千骑兵。
余良奎看到黄忠在远处的空地等着他,他也一挥手让自己的骑兵留在了城门口,自己骑着马缓缓走向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