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线使付大庆,不知圣使大驾,两名线人今日去采买了,还请圣使入内堂叙话。”付大庆合上店门,向后门虚指,引江朝欢而去。
江朝欢点点头,随着他走出后门,进了内院,弥散在空气中的土腥味更浓了一点。
院中西南角的树池下落叶纷纷,比别处更盛。江朝欢走过去看,那树池中的土壤颜色似乎也更深,他伸出手想要捻起一点土,却见付大庆拦在身前,似乎有些急切地说道:“圣使大人,我有要事禀报,还请入后堂一叙。”
江朝欢从善如流地收回手,转身随他走入内堂。
付大庆恭敬地奉上一杯茶,便开始讲道:“不瞒圣使说,两个线人其实已经…已经…”
见他吞吞吐吐,江朝欢放下茶杯,面色冷峻,显是不耐烦。
“已经被害了。”付大庆终于下定决心,一鼓作气说道:“初一那天,就是前天,我们三个照例在铺子前布施。正午时,来了一个手执长剑颇为秀美的姑娘。她好像是被人追杀,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刚要说话,后面就跟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脸上纵横几道伤痕交错,虽然看起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伤,早已痊愈,还是甚为可怖。”
“白发老妪?满脸伤疤?”江朝欢心里自语,他知道这付大庆必有问题,但虚虚实实,他所说的那个姑娘很可能是顾襄,这事也未必是假。但江湖上从未有这样一个白发老妪的名号,她是谁,又为何追杀顾襄?
付大庆喟然一叹,续道:“那姑娘慌不择路地闯进后堂,老妪也追了上来,我们几个连忙跟了进去,我在最后面,还没来得及走进门,就听到几声惨叫,两个线人的尸体飞了出来。我心下大骇,转头就跑,谁知…”
“你…”他还未说完,就见江朝欢一手撑着桌面,勉力站起,脸色青白,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圣使大人,你怎么了?”付大庆急忙上前搀住他,关切地问。
江朝欢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他,一手拂落桌上茶杯,狠狠瞪着付大庆:“你…在茶里下毒?”
“怎么可能?”付大庆矢口否认,双手却仍要去搀扶他。江朝欢按着剑鞘,暗暗使力几次,却拔不出来,身子也越发无力。见他这样,付大庆嘿嘿一笑,脸上的肥肉挤做一团,一手扣住江朝欢腕上脉门。
“圣使可是冤枉我了,这茶的确没有问题。只是,那小米里有金菘汁,你偏偏去摸。”付大庆啧啧摇头,“不过,就算你没摸那小米,这屋里焚的香里也掺了金菘,还是照样会中毒,嘿嘿。”
江朝欢的面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发急促,勉强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付大庆毫不躲避他森冷的目光,“只能怪你太自以为是,粗心大意…”
见江朝欢终于支撑不住,呕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踉,软软倒地,他摇头冷哼。
“待你和那位汇合,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圣使,可不能怪我,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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