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强早上起来伸手抓挠被蚊虫叮咬的地方,一抓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赶紧坐起身查看这才发现那几个被蚊子叮咬的地方不但鼓起了红肿的大包,有的包给他抓破皮一碰就疼得慌。
高自强也没当回事洗过脸,就在包上涂了点口水。
当天下午,他觉得身体疲乏有点不舒服,就躺到床上睡了。
之后两天他变得特别嗜睡,周六早上同拘留室的人发现他还没起来有个小偷看他睡得熟,就跑他床边去摸东西,结果刚摸到高自强的身体就吓了一大跳。
高自强身体发起高热,整个人都已昏迷不醒。
拘留所的人紧急把人送到医院经诊断确定其得了急性乙型脑性。
乙型脑性经吸血昆虫传染,一般都是儿童患得多,儿童致死率达到10老人一旦患上,致死率就达到了65左右。
医院虽然尽力抢救,但到了下午高自强就出现了呼吸衰竭的情况,眼看人就要不行了。
付守疆接到电话,特地赶到医院可惜他赶到医院时,高自强已经停止呼吸。
徐和煦正在和医生说话,看到付守疆对他打了个手势。
过了一会儿,徐和煦过来。
“高自强怎么会突然死亡?”付守疆上来就问。
徐和煦苦笑,“也不算突然死亡,医生在他身上发现蚊虫叮咬的痕迹,推测是经由蚊虫叮咬传染上的乙型脑性。这种病发病时间最快也有四天,高自强前期可能没有自觉,等其他人发现情况不对,他已经陷入昏迷。医生说高自强不爱惜身体,本身抵抗力就差,加上他前面骨折还不肯好好休养,好了一点就拖着伤腿跑来跑去,后来又害人,心情紧张,大喜大悲,再被带病毒的蚊虫叮咬,几方重击下,身体就垮了。”
付守疆半晌没说话,又一个对小夏不利的犯罪嫌疑人死去了,虽然高自强的死貌似很正常且理由充分,但就如亚伦的死一样,都是那么合理却突然。
“你说高自强的发病期只有四天?”付守疆终于开口。
“是。”徐和煦点头。
付守疆垂眸。四天前,不正好是小夏特意说要去看一看高自强的那天?而高自强就在被小夏看过的当天晚上被带病毒的蚊虫叮咬,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难道他刚娶的老婆是个巫女,想让谁死,谁就死?
付守疆为自己的无聊猜想笑起来。
徐和煦脸上打出问号,他可不认为学长是那种犯罪嫌疑人死了会幸灾乐祸的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付守疆答非所问“城市里传播乙型脑炎的蚊虫会很多?”
“这个……要问医生了。”
医生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告诉两名警察“乙型脑炎的感染来源一般都是猪马牛羊鸡鸭等家畜,还有鸟类和田鼠等,主要是猪。想要知道本市会不会爆发乙型脑炎,最好查看一下本市乃至周边的养殖场有没有家畜问题。”
付守疆给紫金市防疫局打了电话,说明了详细经过。
防疫局说会留意情况,当天就派人去本市和周边抽查。
回到家时已经傍晚,付守疆进门就看到妻子在花园里绘画,他的儿子像模像样地坐在一边握着画笔在画本上填补颜色。
全神贯注的小胖子都没有注意到他回来。
倒是小夏先抬起头,看到他,未语先笑“回来了,一起吃饭吧,就等你了。”
付守疆心里一股暖流流过,脸上不由自主带出笑容“好。”
小胖子这时候才注意到爸爸回来了,立刻爬起来,举着画本奔过来“爸爸,爸爸,你看我的画!”
付守疆一把捞起小家伙。
夏语冰简单收拾了下,她的插画工作一半用电脑,一半用传统方式。
吃过饭,洗过澡,付守疆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在冰箱里倒了一杯西瓜汁走进妻子房间。
“你这张桌子太小了,我不是说了你可以用书房吗?”付守疆把西瓜汁放到妻子手边。
夏语冰转头笑,“没事,那是你的书房,我过去打扰不太好。”
付守疆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转身就走。
夏语冰“……”
随后,她的目光落到西瓜汁上,西瓜汁很冰,而她昨天刚来生理期,不过付守疆可能都不知道女孩子在生理期不适宜吃喝冰冷的东西,哪怕他已经有过一次婚姻。
也不知道刚才那家伙什么意思,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是不是生气,一句话不说就那么走了,挺气人的。
夏语冰想了想,没去追他,而是转过身继续自己的工作,刚才晓明被他奶奶哄走,她好不容易有个安静时间,得珍惜。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付守疆再次进入她房间。
“你来。”付守疆过来抓她的手臂,要拖她起来。
夏语冰无奈,起身道“干嘛呢?”
“你来。”付守疆牵着她的手走向他的书房,打开门。
夏语冰跟着他进入书房,她早就想来这里占一块地方,调查付守疆也方便。前面不来不过是欲擒故纵,不想让付守疆产生她那么迫不及待侵占他地盘的想法。
书房她之前来参观过,里面有一张大书桌。左右两边墙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书柜,把墙面都占满了。
原先那张大书桌就放在窗户前方两米处,现在……房间里又多出了一张桌子。
两张1508的桌子并在一起,亏得房间够大,放下这么两张大桌子,桌子后面到书柜都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各摆一张电脑椅正好。
再看桌面整洁度,一看就特意收拾过。
付守疆指着空桌子道“你的。”
“另一张桌子哪里来的?”夏语冰好奇。
付守疆很无语地斜睨妻子“你是不是自从我带你来过这里,你就再也没进来过?”
夏语冰表示“这是你的书房,我怕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而且我看爸妈也不让晓明来这个房间玩耍。”
付守疆靠在桌子上,语气无奈“晓明才几岁?他皮得很,不管什么地方,你让他敞开了玩,他能把我书柜里的书只要是他能够到的全抽出来,够不到的他还会拖椅子爬到椅子上够!桌子上摆放的东西能全放到地上,他还爱抠键盘,不抠下来就不罢休!”
夏语冰听付守疆一副深受其害的腔调,笑出来“晓明这么干过?”
付守疆心有余悸地点头,然后说道“你看过爸妈的书房吧,他们房间的书桌也是这么摆放的。我打算和你结婚后,就联系了家具商,让他们按照样子又打了一张,不过上漆需要时间,我让他们加快了,他们也到现在才弄好,闻着还有点油漆味。”
“是环保油漆?”
“必然的。”付守疆又指了指书房另一半摆放沙发的地方,说道“我听人家说绘画需要特殊的书桌,我不太懂,上次跟曹飞提起,他说他来弄,过两天应该就会寄到,到时候就放在茶几那里,他说还会弄两个灯,到时候一起给你装上。”
夏语冰看了一圈,道“这样会不会让书房变得太满?”
“如果你不够用,我就在花园里给你弄个阳光画房,装上空调,或者看看二楼的住户愿不愿意卖房子。”付守疆完全不觉得这是事。
夏语冰还能说什么呢?她上前轻轻抱了抱男人,表达了她应该表达的感激。
付守疆立刻反手抱住她,低头问“给亲一下?”
夏语冰瞪他,闭上眼。
付守疆唇角勾出笑意,低头吻上妻子。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付守疆不经意地提到“高自强死了。”
“什么?!”夏语冰坐起身,惊诧万分地道“高自强怎么会突然死了?他怎么死的?”
付守疆暗中观察妻子的微表情,一颗心放到了原位,他跟着坐起身,靠在床靠上,简单说明了高自强的死因。
夏语冰捂住额头,喃喃低语“竟然就这么死了?”
付守疆以为她在为可能再也查不到背后主使人而惋惜,不是安慰的安慰道“我会继续查找高自强身后的主使者,你平时也要注意一下安全,留意一下周边可疑的人。对方失手一次,可能还会再出手第二次。”
“如果我被硫酸泼中脸,你会跟我离婚吗?”夏语冰脱口问出这句话,问完了,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付守疆把她正面转过来,大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很漂亮,我很喜欢,这点没错。如果你是路人,遭到伤害,我会惋惜。但你是我的妻子,如果你被伤害,我只会心疼和愤怒,愤怒对罪犯,心疼对你。记住,不管你遭到什么样的伤害,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我只会更加心疼你、爱你、尊重你。”
夏语冰承认自己感动了,这男人这时说出的话简直可以打一百分。
可是付守疆接下来的一段话,简直让夏语冰想给他一拳。
付守疆顿了顿,又说道“前提是你不会自暴自弃。我看过很多案子中的受害人,大多数都是因为自己变得自怨自艾又疑神疑鬼,才会迫使亲人离自己而去。俗话说得好,久病床前无孝子,但这说的不是病人的病情,而是病人的心态。如果你被伤害,成天觉得自己委屈、难过,甚至觉得自己丑了、脏了、配不上我等等,每天不是自怨自艾就是和我吵架,或者天天怀疑我在外面有了别人,时间久了,我也不一定能吃得住。”
夏语冰“……”
付守疆一看老婆脸色,立刻又求生欲极强的追加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笑着面对挫折和困苦,哪怕被伤害也不能被打倒,我们痛苦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所以我们要学会快快乐乐地生活,气死那些希望我们痛苦的坏蛋!”
夏语冰“……”
付守疆抱住老婆,认真问她“滚一滚?”
夏语冰躺倒,拉起被子,背过身,回了三个字“生、理、期。”
付守疆可能不甘心,附身跟她商量“那滚一半?”
夏语冰回身给了他一拳!
周日早上,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夏语冰特地看了天气预报,发现今天确实有大雨,而且很可能下一天。
付守疆确实忙,周日也不能休息,一大早又去上班了,走时还说手头的案子可能需要他出差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