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人心惶惶的战役,最后因为不知道的原因结束了。
我的工作保住了,但内心反而有了一丝小失落,正在失落的当下,端着咖啡杯走进办公室的我,突然间眼前一亮。
我的桌子上竟然出现了一大盆向日葵,阳光般的金黄色在不大的办公室隔间里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我的大脑里突然间出现了不久前在国外酒店里被神秘人赠予向日葵的场景,那张写着“你永远是我的阳光”的卡片仿佛历历在目,我四下张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我竟有些担忧那张卡片会和这向日葵一起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这是谁拿过来的向日葵?”
我问坐在旁边的“三姐”,这会儿的他像是突然间少了一件巨大的包袱,开始自我放逐地坐在那里打游戏。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手上忙活着,嘴里说到,“好像是karin吧,反正她刚才来过。”
我便打算去问个清楚,无奈karin办公室的房门锁着,里面空空如也。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我依然拨通了她的电话。
“请问我桌子上的向日葵是你拿过来的吗?”
对方停顿了片刻,“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看唯独只有我的桌子上有,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合作伙伴送的,我那会都打算要走了,不想费心再去开门,正好看你桌子上有个空的花瓶,就直接给你插上了,呃,你不喜欢那花?”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花很美。”
挂掉了karin的电话,我的心中竟然有点小失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望着什么,完全毫无来由,回想起来,自己最近确实是有些恍惚,就像那天在机场一样,有好几次走到自家门口,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甚至觉得自己真的看到了那个身影。
越辰宇,一个久违的人。
不仅如此,我还时常在梦里看到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照理说应该是温暖的金黄色,可出现在我梦里的场景却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我拉紧自己的衣服想要往前走一步,走进那些向日葵的世界里,却越是走进,越是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大风吹走了向日葵的花盘,我摇摇晃晃走近的,尽然是一处看不到底的悬崖,只有一株瘦弱的向日葵正好开在悬崖的边上,此时此刻,正被大风吹得七零八散。
仿佛有脚步声夹杂着大风的呼啸缓缓而来,开始我以为是苏予,这些年来,只有他真正走进过我的世界。
然而并不是,我的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隐约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像极了越辰宇的人。
我的心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但我越是努力,便越是看不清楚,我心里着急,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
我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惊醒,这个场景最近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以致于当我再次看到向日葵的时候,内心不免一阵慌张,似乎转过身去就会看到那个人清晰的样子。
这种病态的幻像在最近一段时间愈演愈烈,大街上、办公楼里都时不时地会看到越辰宇的身影,我一度以为自己走入了抑郁症患者的行列,毕竟中年失婚加上工作压力给了我足够多的现实理由。
贺菲说,当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渴望而不可得的时候,便会通过梦境来调节失落的心态,以达到内在的平衡,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这正好说明我对于现实生活的不满,极力想要解脱,而这种解脱正好体现在了越辰宇这个理想形象身上。至于为什么会掉下悬崖,贺菲觉得是因为我的焦虑,担忧自己无法胜任在奇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