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想要质问辰宇关于颜岩的事情,我不能这样做,毕竟事关生死,在真相没有最终成为定论之前,我不能出卖赵玉寒和凌峰,但我和辰宇之间,我们的这种暧昧,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还在加班吗?”
“辰宇。”
“今天怎么怪怪的?”
“你有未婚妻,我们这样联系真的好吗?”
“林子…”
“你当初为什么离开?让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如今又为什么回来?还带着一个未婚妻。你明明订了婚,又干嘛来招惹我?你让我等你,可你等的又是谁呢?”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是泪如雨下。语言,有的时候很容易把说话的人带进一种自己营造的氛围里面,全情投入,以为这全世界的委屈都被自己受了,殊不知这些委屈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自己造成的?
“我和karin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这很复杂。”
“不过是为了扩大杨家的财力,我没说错吧?”
“你听谁说的?岳然?”
“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到底是不是事实?”
“事实…不是那么简单的。”
沉默,可怕的沉默,我不知道辰宇为什么欲言又止,就是不愿意把话说明白,说透彻,我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样的理由是不能跟我说的,或许“信任”这两个字,曾经在某一刻便随着他一同消失了。
“林子,你信我吗?”
“我很想信你。”
“你再信我一次好吗?很快,很快我就能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了。”
又是等待,等着一朵不知道最终会不会盛开的花朵,抱着一个虚妄无相的希望,像一个傻子般把喜怒哀乐寄托在那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上,若是在过去,若是在他第一次离开那一刻,我或许会满怀憧憬认可了他所有的话,但如今,我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女,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又有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继续等下去?
“辰宇,我曾经以为你是死了,要不然一定不会抛下我,一声招呼也不打地离开,可事实证明,你没有死,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既然你已经有了你的归宿,我也曾经有过我的归宿,要说什么矢志不渝,爱情忠贞,便是半点也谈不上了,各自过自己的人生便好,不要再折腾彼此了!祝你幸福!”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很庆幸,有一天我也可以像贺菲甩掉刘震那样,果断决绝。
就这样,越辰宇再也没有来过电话,虽然我也曾经幻想过他会一如既往地打,然后我一如既往地挂,可现实并没有给我玩这种游戏的机会。
当我每日打开家门,独自面对家中冰冷的墙壁时,想起过去总是有他在电话那头陪我聊着各种有的没的的事情,多少还是有几分后悔,可仔细想来,如今断了,总好过有一天被莫名其妙推入那无底的深渊。
爱不爱的,对年轻人来说是挺重要,可对我这样的大龄离异女性来讲,也淡然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时间如流水般一点点侵蚀着所有的不舍与纠结,我和贺菲都过回了自己的生活,在忙碌中寻找着人生的存在感。
贺菲忙着找工作,但实际上听说她辞职了,好多单位都主动联系她,希望她可以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大多都给出了相当诱人的价格,甚至有人无耻到用色相来做诱饵的,一个行业熟手的价值就体现在这些方面吧!
不过这些都被贺菲一一拒绝了,她的理由很简单,过去像狗一样地天天工作,日夜思虑,劳神费心,如今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个清闲机会,一定要出去好好玩一玩,环球旅行算不上,就到处走走,放松心情。
但我知道,这些都只是客套的说辞,像贺大姐这样的工作狂,哪有可能真的会完全丢掉工作去玩,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只是为了那两个字,刘震。
因为找她的那些人多半都是传媒行业的,一旦贺菲过去,必定会给刘震来一个釜底抽薪,带走大量的客户不说,就凭贺菲的本事,分分钟能把刘震的公司打趴下,所以就算是条件再诱人,她也不能过去。
有的女人吧,就是外表刚强,内心却软得跟坨豆腐似的,明明不再联系,不再有瓜葛,可还是忍不住想着对方,处处替对方着想。
秋若一还是跟平时一样,继续做着那个淡定的总裁夫人,相夫教子,给她家牛总做坚强的后盾,偶尔也会出来,跟我们聊那些家庭主妇才会有的烦恼,我和贺菲没有亲身体验过,也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听着,不过我们都挺喜欢看她说,看她那满脸洋溢的幸福。
而我,没有了对爱情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拿工作来当情绪的催化剂,祛除虚妄,便能落地生根,活得也算踏实,只是内心的某一处总有那么一块好不了的疤,偶尔会跑出来阵痛两下,仅此而已。
如果人生可以永远只活在自己的舒适区,不接触那些不相干的外人,也不去到那些不相干的地方,那应该是顶幸福的一件事情。
无奈人是社会的人,有些关系即使你不去找它,它也会主动找上门来,譬如同学和同学会。
美其名曰同学聚会,真相大概是不管混得好不好,都可以在这里获得廉价的满足感,我不喜欢当别人高谈阔论的听众,更没有要在这里拉业务的想法,所以从来是最不喜欢参加同学会的。
可这一次有些意外,原本是读书时候在同一个宿舍住了四年的同学曲小小结婚,她从来性格开朗,属于那种天生的社交宠儿,随便和谁说两句就能姐姐妹妹称兄道弟的性格,所以她结个婚,几乎把我们班整个给抬到了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