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东西已经给你了,对不起,我还有很多工作。”
小伙子抬起头来给我下了逐客令,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分明就在刚才强忍过眼泪。
虽然我的内心藏着一百张问号脸,但我能够理解他的工作性质,毕竟曾经也当过警察家属,知道组织的需求大于一切的道理。
于是,我拿着凌峰给我的信,走出了警局。
走到路边等网约车的时候,仿佛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小伙子。
“找我有事吗?”
他的眼眶红红的,刚才一定是哭过。
“可以跟你聊聊吗?”
于是,我们就近找了一个咖啡厅,小伙子一坐下来,就开始猝不及防地抹眼泪。
我赶紧递上去一张卫生纸,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莉莉姐是我的师傅,前辈是我师傅的师傅,我刚进警局的时候,大家说我是娘炮,什么案子都不愿意带我,我给师傅添了不少麻烦,但我师傅从来不嫌弃我,不仅堵住了那些人说三道四的嘴,还教会了我很多实战经验,我才能比同届的师兄弟们更有本事……”
说着,小伙子又低声哭起来。
“你师傅她是出事了吗?”
我没想到这么一问,小伙子干脆直接趴桌子上大哭起来,引来周围人的注目,我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但真的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何莉莉真的出事了,那凌峰呢?想到小伙子说给他收拾办公室,难不成……这么一想,我自己都快急哭了。
“你别哭呀,你追出来不是让我看你哭的吧!”
小伙子抬起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微微抽泣着说道,“我师傅已经失联两周了,我们谁也联系不上她。”
“那凌峰呢?”
“你不知道吗?我听他们说你应该是前辈的女朋友。”
“前女友,谢谢。”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是我们警局的机密,而且看上去似乎是很高级别的机密,局里只是让我收拾办公室,说是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我想……可能是凶多吉少吧,听其它前辈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总之就是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人,至于他去哪里了,做了什么,出了什么事,却再也没有人提起。”
这一次趴桌子上的人换成了我。
我感觉全身细胞组织已经放弃了工作,血液供应不畅,手软腿软脖子软,一把倒在了桌子上。
“林子姐,你没事吧?”
我闭着眼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到小伙子的话,我脑子里全是凌峰的微笑,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成百个,上千个……他们占满了我的脑子,让我无法呼吸。
“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叫救护车吗?”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都好几个月没有看到过前辈了,只知道他出任务去了,我师傅也不愿意说,我怀疑她都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我说你们局里说他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时候?”
“这个呀,前天,前天要下班的时候领导说的。林子姐,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好难看。”
“没事。”
我赶紧摸出手机,找到凌峰的电话,然后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核实后再拨……”
“不用打了,局里一般会跟外勤的同事配备专线设备,私人手机是不允许使用的。”
“专线设备?那你有联系方式吗?”
小伙子摇摇头。
“那我回去你们局里找你们领导要。”
“可是……”
“可是?”
“既然说不会回来了,可能性就那么几个,或者更准确地说,就那么一个,他们一定是有证据的,组织不会允许随便放弃任何一个人。”
噩耗就这么不经意间落到了我的耳朵里,我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盲目自信,仿佛只要不说,只要不信,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会的,凌峰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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