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周末,上午四节课上完,就可以享受一下午的自由时光了。
许立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一张电影票,左右翻看着,对于这下午安叙邀约这事,他还是有些踟蹰,虽然经过一些好与不好的事情,两人的纠葛有点深,但许立对她还真是同情多于喜欢。
不过,喝了人家这么久的酸奶,这不去也有些不合适,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就算实在谈不出感情来,那当个哥哥关怀关怀她也可以,毕竟她确实挺惨的!
当个哥哥?许立想到“哥哥”两字时,突然想起上次月考后吃面时遇到的三个社会青年,然后不自然地想起了他们“干哥哥”、“干妹妹”的言论……
许立打了冷颤,连忙口念二十四真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上午四节课一上完,许立就回到宿舍换下校服,打算去电影院应约,谁知一出宿舍楼,许立万年难得一响的手机响了。
看下来电显示竟然是老妈打来的,这节骨眼老妈不会来看我了吧?
不过很快许立就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乱想了,去年到了门口都懒得进来的老妈,今年老妈怎么会来看我。
接起电话,许立就听到那边老妈的声音有些奇怪,说话很急,而且还有些语无伦次:“儿……儿子,告诉你,有事!”
许立一下子就警觉起来,停下了脚步:“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
“你爸……你爸……”老妈那边忽然没有了声音,但许立从这中间明显听到有轻微的抽泣声,想来是老妈把手机拿远了,然后在抹着泪水。
许立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停了一会,老妈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在话筒里:“你爸在工地发生事故,现在正在抢救!”
许立瞬间感觉呼吸有些困窘,心情也莫名地急躁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原地打转。
待到问清楚父亲送诊的医院,许立哪还记得什么安叙的邀约,连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就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出了手术间,被转送到了重症监护室,至于有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很难说。
老妈看到许立的时候,精神已经稳定很多,招呼许立在重症监护室外边坐下后,自己接了个电话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许立站在窗外看着头部缠满了绷带,脸上有着无数道血痕的父亲,许立的心一阵抽搐,他跟父亲见面得少,多数记忆还停留在儿时,当时候父亲喜欢吟诗,是那种高声似唱的吟法,听着很是洒脱随意。
老妈老骂他是发癫作疯,可在许立眼里,他父亲倒像个飘逸的谪仙。
如今这个“仙”落到如此地步,叫许立如何不心疼。
老妈回来的时候,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像是又哭过了。许立问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妈叹息着说工程老板看到出事了,就拿着钱跑路了,而且还有很多工人的工资还没给,好在那工头仗义,他手头有大家上个月的工钱,所以先把这笔钱给父亲治病了……
说着说着,老妈又忍不住有泪珠滚落了下来:“都是我不好,逼着你爸出去赚钱,还老嫌弃他赚得少,现在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老妈平时多么要强的人,今天只怕把这十几年的泪都流完了。
许立见着心酸,拍着老妈的背,也想哭,但是他忍住了:“老妈别担心,老爸会没事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妈的情绪,可探视的时候,老妈又再一次没忍住,泪水簌簌而下。
老妈多次去找医生问病情,许立也跟着去了。医生说了许多,有些专业名词许立没大听懂,但大意却是听清楚了:“颅骨碎裂,压迫到了神经,所以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患者生命体征能平稳一些,再进行第二次手术,病人才能彻底脱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