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敢来这里大嚷大叫!”夏太监正冲着涛山院来的几个侍卫大发雷霆。一个白面的文弱男子仰头瞪视着三四个五大三粗的黑实大汉,这场面着实滑稽。
冬梅赶忙上前劝道:“夏爷爷,您别生气。没有主子们的话我们也不敢来聒噪您啊。”
这话正合在夏太监的拍上,因为先前的几件事没有办好,南阳王妃对他淡了许多,正愁无法挽回,偏这小王爷又来生事,便要借他来给王妃娘娘献殷勤。
“奴才没个奴才样,主子没个主子样。”夏太监慢条斯理地说道,“王琼花也该好好管教一下——”
“琼花姑姑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路上绊了一跤,还是托李公公送回去的呢。要说涛山院的人,也就只蕊茵姐姐了。”冬梅何等乖觉,立马顺着夏太监的话说下去。
夏太监仔细打量了冬梅几眼,口中含着笑,直勾勾地盯着冬梅光洁而柔嫩的鸭蛋脸。冬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当时就羞得说不出话来。谁想夏太监忍不住了,也不顾众人在场,上前就抓住了冬梅的手腕。冬梅满心委屈,但又不敢怎么样,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大胆!”依然公主突然飞步走了进来,桃花似的脸颊布满了薄愠,衣服上的佩环犹如湍急的小溪,高低碰撞声此起彼伏。二话不说,反手先抽了夏太监两个耳光。
夏太监也不敢躲,伏在地下大气都出不得。
依然公主平生最见不得奸淫狗盗之事,更兼李正歆刚刚回府,王府中的太监就对他的丫鬟做了这种事,那不是白让他拿腔作势?
“公主息怒······”蕊茵握着绢子,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进来,“公主万金之体······怎能为如此贱奴所伤?还请公主······”
“住口!太妃抬举你可不是让你在这里当副主子的。”依然公主怒到了极处,说话毫不留情。
蕊茵眼圈一红,瞬间就由盛开芍药变成了半红半绿的花苞,多了一丝娇媚含蓄。这却将依然公主的火又挑起了几分,她冷冷撇了蕊茵一眼,用极其不耐的口气说道:“做这狐媚样子干什么?我李正月虽然从‘正’,但可是女子,你看清楚了。——还不出去?杵在这儿做什么?”
蕊茵气得转身就走,以前蕊茵从来没这么失态过,她的身段本就窈窕轻盈,再加上优雅端然的莲步,展示着她的自信与自傲,远远望去就像在云上走路的仙子一般。如今却碰了一鼻子灰,狼狈非常。
“站住!婶娘没有教过你规矩吗?”李正月登时勃然大怒,柳眉高翘,凤眸圆睁。
蕊茵不想依然公主竟会如此不依不饶,胸中万般恼怒发泻不得,气得肺几乎要炸了,她回身咬牙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口中说道:“公主娘娘怒罪。”
李正月面色稍霁,瞅着她懒洋洋地说道:“别在这儿碍孤的眼了,出去跪着吧。磕一个头,请一次罪。大声点儿,别像蚊子哼哼似的。——莲花,看着她。一百次,一次都不能少,略迟一些,大嘴巴子伺候。”
“是,奴婢谢······”还未等她磕下头去,一旁依然公主带来的丫头早已过来堵上她的嘴,无声无息地将人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