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如此说,想好退路,该全力以赴还是要全力以赴。正当李国方面跃跃欲试,正想与慕容寻一决雌雄之时,对方却又没了动静。
若按常理出牌,他就不是慕容寻了。俞清隐也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战火纷飞的边境地带竟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俞清隐的奏折和书信已经送到,陆益忠看了也着实叹息了一回。慕容寻的权谋机变可绝不在自己之下,得遇生平劲敌,不知道能不能算做幸运的一种。
人则“俞”,人未“余”,如果她说自己是俞氏后裔的话,说不定还能免去一死。
看来她实是不愿拖累任何人。或许在她心底,慕容寻是一开始她自己多事招惹来的。
白芷静静地跪在案前,语意坚决地说:“丞相大人,请您允许奴婢在……在张……无陵小姐身边。”
“张——无——陵——”陆益忠细细将三个字在口中嚼了一嚼,笑着问道,“她真的甘心让孩子放弃大夏公主的身份吗?”
“公主的身份又有什么呢?只要她平安就好。”白芷抬起大,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名字有什么来头?”陆益忠淡淡地问道。
白芷微微欠身,恭谨地说道:“汉有《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要绝此情,除非天塌地陷,海枯石烂。”
“你家主子倒也是个情种,撞了南墙都不回头。”陆益忠苦笑着说道,“还未出师,她这个主帅倒先说了一通丧气话。”
白芷低低地笑道:“小姐斗不过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先帝,一个就是这大夏慕容陛下。”
陆益忠点了点头:“先帝总能找到可以拿捏你主子的把柄,他没有输给你主子,也没有输给我。能赢他的只有他自己,还有冷酷无情的时间。而慕容寻还是青春年少。——可你主子仍旧有赢的机会。”
“小姐誓死不肯低头。”白芷轻声答道。
陆益忠闻言冷笑着说道:“且看罢!看本相说的能否应验。那丫头输就输在牵绊太多了。——你放心前去,荣妃那边有我呢!”
“是。”白芷连忙躬身说道,“还有……小姐不想让孩子知道她的母亲是个罪人……”
陆益忠一怔,旋即颔首说道:“也好。”
白芷不再多言,再次作了个揖,缓缓退了出去。
陆益忠深吸了一口气,取过奏章继续批阅。安顿完毕后,他才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来到了文华殿。
此时孩子们都在睡觉,荣妃正倚在一旁做针线。见陆益忠来了,赶忙摆摆手,走到前厅。
“孩子们怎么样?”陆益忠轻声问道。
荣妃抿着嘴笑道:“好啊。陛下看见令默很高兴。依我看令默就是皇后了吧。”
陆益忠淡淡地瞅了她一眼,挑眉问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一个大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孩子争呀。”荣妃一面摆手,一面急切地解释道,“平阳大长公主说得对,我一个老女人……我没有任何怨怼公主的意思,你别误会……”
陆益忠微笑着说道:“你呀!动谁不好,偏偏动到平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