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柳重明是一回事,你和柳斐是另一回事,我不觉得两者有所相悖。”迟玉霄说完之后都不由得地佩服自己,如此妙言要道张口就来,自己简直就是绝顶聪明的一只妖,乐得又自己奖励了自己一大块桃花酥。
“况且我当日说的论罪当诛不过是吓唬他罢了。追究到底,他不过是犯了漏舶罪罢了。”
叶澜清食不下咽,捏着块点心看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那我再去找柳伯伯谈谈,希望他能为了柳家着想,去官府自首其罪。”
“这还差不多。”迟玉霄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但转眼又被叶澜清手中仅剩的一块点心吸引:“你还吃不吃了,别浪费了。”
叶澜清解开郁闷的心结,心情好转,又有了与迟玉霄斗嘴的气力:“怎么不吃了,还是我买的呢。”说完还要装腔作势地故意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迟玉霄看得心堵:“吃完快走,我可要歇息了。”
叶澜清突然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对了,当日你流了那么多血现在感觉如何?”
“没事,早就好了。”迟玉霄吃饱餍足,躺在榻上真有点开始犯困。
“那……你的血液怎么回事?”他眼前又回忆起河童身上那被腐蚀的伤口,鲜血在肉体上滋啦冒烟。
迟玉霄困意陡然消退,闭着的双眼张开迸射出犀利的光来:“你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了吗?”
“不该问的你无需打探。”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一旁的香炉开始袅袅地升起淡紫色迷离的烟雾,淡淡的丹桂香气扑得满鼻。
叶澜清吃完了那块桃花酥也不急着离开,东瞅瞅,西看看。
“你这蝶尾养得真漂亮。”说的是木海里养着的几尾金鱼。
“墙上的画也不错。”说的是左侧墙上的老翁寒江独钓图,簪花小楷题了行蝇头小字。
“嗬,怎么还换了套茶具。”说的是上官堂送的一副红泥素胚茶壶和五个茶杯。
迟玉霄终于出了声:“说那么多题外话作甚,直奔主题呗。”
叶澜清挂了副笑脸,有着得逞后的适意。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翻到其中一页开始说道:“城南李家已经连续三天家中走水了。”
迟玉霄摇摇头:“近日天干物燥,走水也不稀奇,不然便是遭人报复才如此频繁失火。”
叶澜清又翻了页:“街角卖馄饨的陈婆称自己经常能听到来自仙界的声音。”
迟玉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下次问问是哪个神仙如此饶舌多嘴。”
笑完又正色道:“不过据说有一种叫耳中人的妖怪会寄居在人耳,或许是它们在窃窃私语,这个倒可以一查。”
原来他们是在调查荔城的奇闻逸事。
迟玉霄懒得耗费走脚功夫,便指使叶澜清四处搜寻怪事,看是否最近有妖作祟,争取尽早能将那七星葫芦点亮。于是叶澜清有事没事便去茶馆酒肆,无论是家长里短还是胡吹海谤,他都认认真真地记载了巴掌大小的册子里头。
“耳中人嗜甜,你让她睡前在枕边放一块大点的冰糖,如果第二日冰糖缺了一角而且缺口有绿色的口水痕迹,那就是耳中人无疑。1”
“届时只用烧了的艾草将其熏出即可。”
叶澜清一一记下,又翻开了一页。
“还有一件怪事,最近在长乐食肆里头听到有三人说晚晚做噩梦,而且噩梦都是大同小异,有些地方还有惊人的一致。”他说了那三个人的名字,有一个迟玉霄还觉得耳熟,像是经常往群芳斋后厨送蔬菜的李婆婆。
“噢?这个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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