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睡中的林懿儿,睫毛微微抖动的样子甚是可爱,他笑了笑,抚身缓步走到书桌旁,捧起一本笔谈,静静看了起来。
安静的夜里,窗外的小虫儿还在抖动着翅膀,发出愉悦的鸣叫,幽幽传进屋内,炉内的檀香阵阵浮动,林懿儿的呼吸声也平稳下来,挑灯夜读,也是乐趣。
一夜好眠,清晨的光线很温柔,隔着朦胧的白色纱纸投射进来,唤醒了帷帐内的小人儿,林懿儿睁开眼,感受着这种从头到脚都无比舒适的力量,已经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放松了,上一次还是在潞水镇,跟绿竹姑姑在一起的时候吧。
“额···好疼······”
林懿儿张了张嘴,她的嗓子干的发疼,连续两天的水分缺失,嗓子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她不得不阻止想要发声的意愿,转而试图起身去找水。
可全身还是软绵绵的,仿佛手臂与身体脱了节,已经完全支撑不起这副躯壳,在一次次徒劳尝试后,林懿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弱势,她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帷帐静静发呆。
这是哪里,昨天晚上那张温柔的脸好熟悉,但是林懿儿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她努力扭头,想要看到更多的场景,隔着素色的帷帐,她隐约看到了书桌旁支着脑袋小憩的男子,乌发铜冠,白皙利落的侧脸被阳光镶上一圈朦胧的光,苏白色的大衣松松披在身上。
也许是听到了床上的异动,林懿儿看到那男子醒了过来,微微整了下衣服,起身迈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还顺手端了一杯她最需要的水。
素手轻轻拢过帷帐,那男子慢慢坐在床边,林懿儿这时方才看清那张温婉如玉的脸——是张怀瑾!居然是他救了自己!
“师······”
林懿儿张口忍不住想说话,但剧烈的疼痛让她只说了第一个字。
张怀瑾一直在等林懿儿醒过来,所以,一夜未眠,此时,他明白林懿儿说不出的原因,也没多讲,轻轻扶起她,端起茶杯,小心的喂水。
一股清凉贯彻全身,林懿儿觉得自己就像是干枯已久的植物,突然间得到了甘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气血也在慢慢回复。
“来,把药吃了,清除余毒。”
说完,张怀瑾把另外一颗白色药丸放到林懿儿的手里,轻轻握着,帮助她自己服下,看到林懿儿乖巧的样子,张怀瑾很是满意,抬起手慢慢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像只小猫咪一样。
“小懿儿,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张怀瑾捡来的流浪孤女,也是我对外宣称的义女,这其中有很多隐情一时半会儿讲不明白,你只需要明白,这是老师和李大人共同商议的结果,也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
“之前的朋友,恐怕三年之内你都不能再去见他们了,老师让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不要着急,虽然眼下无法解决,但不代表永远不能解决,天道公平,自有安排,你要做的就是成长!”
林懿儿听着张怀瑾的话,虽然不明白这一切,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中毒后,倒地听到的呼喊声,但她愿意相信邬思源,也愿意信赖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努力的点了点头。
“那,如果愿意适应新身份的话,就从叫我一声‘义父’开始吧!”张怀瑾眯眼笑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林懿儿有些犹豫,这十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无父无母的生活,虽然很渴望那种血肉亲情,但她知道从被灭门那天起,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于是她逼着自己坚强,为绿竹姑姑负担,现在,却要唤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男人为‘父’,还是有些难以开口。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看向那支伸进窗内的小花儿,内心忐忑,张怀瑾并不着急,他微笑着,等着林懿儿开口,似乎只要林懿儿不开口,他就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义···义父”林懿儿开始有些胆怯,用极其快速的声音简短说完了,飘忽不定的眼神偷偷扫了张怀瑾几眼,她不知道张怀瑾会作何反应。
只见张怀瑾有如捡到宝一般,绽开笑容,一把把林懿儿搂入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她的小脑袋。
“乖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