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近明摇了摇头,对于顾闻的词句明珠暗投表示遗憾。但拍卖就是拍卖,价高者得。
拿出第二张纸,东郭近明环顾四周,说道:
“第二件拍卖品,小顾先生亲口所诵五言绝句诗一首,评价等级一级。”
“这首诗据说是顾闻在涧河傍晚散步时,见江上渔翁随口所诵。小顾先生才思之敏捷,让老朽大开眼界。”
“这首诗被评为一等,是完全被低估了。依老朽之见,如果作者年龄在40岁一上,让这首诗的身境、心境、意境三境匹配,这首诗可以万世流芳。”
“起拍价,1000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0金币。”
柴不惑又想抢拍,刚准备举手,文学学府院长陈德祖忽然回头瞪了他一眼:
“老夫跟帝国军事学院的钱院长相交莫逆。今天某些人如果再瞎举牌子,举一次军事必修课扣十分,童叟无欺。”
柴不惑的手僵在胸口,干笑道:“我妈给我取名叫做‘不惑’,意思是不要被身外物所迷惑。这首诗我可没什么想法。陈院长您请。”
“1100”“1200”“1300”…….
吓住了一群附庸风雅的小家伙,大儒宗师们不紧不慢地开始加价,风度俨然。
但是随着价格越加越高,一群老头也开始忍不住了:
“3500,贺山长,你孙子在我们礼学院里可是一枝独秀啊,俗话说这木秀于林,风那个哈哈……”
“3600,哼哼,今年好像又到学院考评了,不知道礼学院的名次是不是该再降点啊?呵呵……”
“4000,小顾先生的大作冒家还没有收录过,跟我们诗书世家的名声不符合,各位还是让小弟一让吧。”
“4300,‘君子以当仁不让。’,圣人都说不能让,我们怎么敢让?”
“4500,古三省,你们刑部什么时间‘当仁’过了?还是收藏在我们国子监,给贡生们学习为好,‘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4800,谁敢跟本官争?小心我们御史群起而攻之。”
最后这首诗以5500金币的高价,被亚圣子孙孟鹤然拍下。
孟鹤然接过皱巴巴的草纸,打开来先皱了皱眉头:
“这是谁写的字?字字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把这诗的意境都冲淡了。晦气。”
项三十七隔着十万八千里躺枪。
孟鹤然看罢,闭着眼睛想象一回,这才长舒一口气,睁眼道:
“好诗啊!这等佳作我却不便束之高阁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妙啊!”
刚才还肝火旺盛的一群老头立马云淡风轻。摇头晃脑,吟诵不绝,齐声称妙。
陈德祖吟咏再三,忽然摇头道:
“依老夫所见,这诗透着蹊跷。那顾闻不过年方16岁,怎么会有这等萧索心境?”
国子监的孔尚德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前几天所收录的《归去来兮》及无名古诗,一个表露隐士之心,一个却是郁郁不得志,将亡之辞。”
“这位顾小先生青春年少,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怎么会有这样的心境?老夫自谓半生坎坷,也是在45岁上才能合得起这首诗的意境。”
“听闻顾闻立下大功,却未得今上恩赏,也许他年少气盛,心中有所怨怼?”
“噤声,我听说是顾小先生自己承认学识不足,需要从头学起,所以不受赏赐。”
“怪哉怪哉,学识不足还能写出这么多东西,难道是引水灌渠,借花献佛之作?”
“不可能,孟某自五十年前开始编撰《古诗集注》,不敢说阅尽天下诗词,至少能知之八九。顾小先生的作品我却从来没见过雷同的。”
“或许是顾闻生有宿慧?因此心境老成,也未可知。”
这群老头多是高官或者宗师一流人物,平时冠冕堂皇,威严厚重,今天为了顾闻的诗词议论纷纷,闹得跟菜市场一般。
一群年轻人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热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东郭近明见场面混乱,将木槌在桌板上用力一敲,“通”的一声响将众人的议论打断。
老头们自知失了礼仪,各自整理衣冠,放下卷起的衣袖,重新端正入座。
东郭近明咳嗽一声,道:
“接下来拍卖第三组拍卖品。小顾先生亲口所讲故事一个和配套的歌曲歌词一首。”
“这两件拍品评价等级一级,为顾闻游珈兰山所做。”
“故事虽然有些荒诞不经,却意味深长,可以编写为戏剧;歌曲因为没有乐谱打了折扣。但单论歌词,已经不下于前面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