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秘密派人送了条子夹在送餐的食盒里头条子秘密地被送往了咸安宫。
自从年侧福晋来了之后,胤礽重新打起精神来不再醺酒颓废也开始重新读起书来。
倒也不是年侧福晋的话,而是那日康熙的表现让胤礽又重燃了出去的希望。
当日胤礽便从食盒中收到了条子,条子是胤禛的字迹上头只写了两个字。
镇魇。
胤礽将字条看完立刻烧完焚毁,表面上未有任何异样,到了夜晚才初现异样。
前几夜是整晚整晚的噩梦睡不着经常夜中大叫着“有人欲杀我”惊醒。
持续了三、四天后咸安宫的守卫终于将事情报给了皇上。
胤礽虽是软禁在咸安宫中但到底是曾经的太子太医可以自由出入为胤礽医治可是来来回回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看了诊得出的结果都是太子无碍、应是心病所致。
可胤礽的病症越来越严重,整个人皆是憔悴到不行白天整日整日的睡觉、一到晚上就不停在梦里惊叫。
到底是最宠爱的儿子康熙是心疼得不行,前去咸安宫看了几次瞧见胤礽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当即勃然大怒,下了死令若是太医院无人能治废太子,便让整个太医院为太子陪葬。
可太医院的太医根本诊不出胤礽的病症更别说治了就这样拖了大半个月眼见着康熙是越来越生气,终于有一太医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禀报:“或许废太子根本没病。”
康熙一听这话更气了,“太子若是没病为何会如此,你的意思是他装病不成!”
那太医匍匐在地上颤着声音道:“下官曾经在民间云游时曾经见过有人得过相似的病症,若是说病倒也不算是病,是被巫术镇魇魇住了!”
“巫术镇魇?”康熙愣了下,随即沉下声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那户人家家里头是做豆腐的,夫妻俩互相扶持日子也过得舒心,后来生意越做越大,然而从一日开始那夫妻俩中的丈夫天天夜里做噩梦,尖叫惊醒而来。一开始以为只是偶然没想到后来夜夜如此,当时请了全乡镇的大夫都无济于事。后来那丈夫就这般被折磨地病去了,家里头的豆腐生意也自然萧条了,过了几年才有人发现邻居家树下竟是埋了做巫术用的所有工具!当即将邻居押上了公堂,经过县令审讯那人才承认,当时嫉妒夫妻俩的生意红火便用巫术镇魇住了那夫妻俩的中的丈夫!”
“按照你说的,胤礽是有人故意被巫术镇魇住?”康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简直荒谬至极,太子乃人中龙凤,又常年待在朕的身边,有龙气护体又怎么会轻易被巫术镇魇住!”
那太医吓得身体不停颤抖,抖抖索索地道:“太子原先待在皇上身边有龙气护体自是无事,如今却被软禁在咸安宫,或许正是没了龙气护体才被小人用巫术镇魇住了,不过下官也只是猜测当不得真的皇上!”
再怎般生气,胤礽终究是他的儿子,更是他最宠爱、亲生教导成材的儿子,他将所有的希望都灌注在了太子身上,所以当时太子作出了那般荒唐的事,他怒火攻心失望像是洪泉一般翻滚而来,当即才罢黜的太子。
胤礽是太子,应当是所有兄弟的表率,将来他成了帝王也该是天下人的表率。
德不配位,自然应当废除!
太子被关进咸安宫五个月,康熙的火气已经消了很多,冷静下来细细想来那日太子做事实为荒唐但太不像平日作为。
那日听胤褆的话,他怒火冲冲地想要前去教训太子,却是发现太子并不像他所设想的那般颓废,当即心便软了一半。再瞧原先意气风发、骄傲清高的儿子因着一时失势而变得谨慎谦逊,他心里头便像是用刺扎了一半极为的不好过。
如今胤礽已经改好,可康熙作为父亲更是帝王,废除太子软禁胤礽的指令已出便不好收回。
如今胤礽得了病,可圣旨依旧在,每一双的眼睛都盯着他,若是此刻违背了之前的话便是让天下人看笑话。
不过那太医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康熙虽是不信太子所病真是被巫术镇魇,但到底还是借着台阶下来:“既是如此便让太子搬来乾清宫,待他病好了再送回去。”
康熙终于松了口让太子出来,太医心中大喜,这番话是四阿哥相教,初时听得时候他还半信半疑地,毕竟康熙并非是奉信鬼神之人,此话说出去恐怕康熙非但不会听,反而要惹怒康熙。
却是没想到效果这般好,他心中暗暗生起几分钦佩来,没想到四阿哥不声不响的竟是有大谋略之人。
这位太医不知晓的,这宫中论了解康熙的除了德妃便是这位四阿哥,正是因为摸清了康熙多疑的性格,所以不声不响,正是因为有大谋略才韬光养晦。
胤礽成功从被圈禁了小半年的咸安宫出来,外头下着朦胧细雨,他一出门便坐上了轿辇,经过景运门外远远地见到熟悉的身影,对方躲在回廊中的屋檐下,她穿着藕荷色绣莲叶大氅,大氅领边是用一层细软的狐狸毛所做,将她的脸庞围绕着更显小巧。
她娇美略带稚气的脸庞微扬着看着雨落下来,风轻轻一扬似乎有小雨点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微拧了下眉头将脸庞往狐狸毛缩了缩,与当年第一次相遇那般只露出了小半边的脸,她的一双眸子漂亮纯净,潋滟地直照进了他的心里。
胤礽心头像是撞钟敲响般,深沉、洪亮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