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胆小鬼,你为什么不参军?”姚大怒目圆睁,“虎叔的仇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姚陌摇头,“如果我去参军了,不一定能给阿爸报仇,反而连阿妈都照顾不了,阿爸让我照顾好阿妈,我不能离开她。”
“哼!胆小鬼!我看不起你!”姚二转身向姚陌挥舞拳头,“你不去报仇,我们去报!我们兄弟要杀光纠国人,杀虎叔的也是纠国人,我们也要杀!”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妫玉容还在呢喃。
“阿妈,你说过的,南淮西边是纠国,北边是王幾,王幾东边是琅琊,琅琊东边是大海,王幾北边是蓟国,蓟国北边是雪原,”姚陌安慰她,“我带你去琅琊,再远就去蓟国,再大不了,我带你上海岛,入雪原,到纠国人去不了的地方。”
“什么是王幾?什么是大海?”姚二问。
“还是小陌阿妈见识广,”柱叔说,“王幾是天子住的地方,天子是这天下的主人,凡是阳光能照到的地方,都是属于天子的土地,都要奉天子为主,而琅琊蓟国,和南淮纠国一样,都是天子分封的国家,至于大海……传说在这片大地的边界之外,是汪洋大海,是远看不到边的水面,你坐最大最快的船,坐几百年也到不了岸,我们的大地呀,就漂在大海上。”
姚家兄弟和村庄里的汉子们都听得呆了,柱婶嗔轻轻地捶着柱叔,嗔怪说:“你这个死老头子又和年轻人吹牛,大地漂在海上,不得往下沉啊?你在田里刨地,刨穿了这地,你能掉到大海里去不?”
“唉,女人家,没见识!”柱叔瞪了一眼柱婶,“都是女人家,你看小陌阿妈,能写会算,懂的比镇上的先生还多,多少个男人都比不上!”
“柱婶,您还别说,”一个年轻汉子回头说,“这些我在镇上看傩戏的时候,也听说过天子什么的。”
“你不要学你叔,骗人的瞎话张口就来,”柱婶还有些不服气,“你们这些男人再有见识,身上衣服碗里米粥,还不是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女人给你们做!”
“是是是,婶说的是。”年轻汉子连忙附和。
“柱叔,你说天子是天下的主人,那他也是我们的主人吗?”姚二还在好奇。
“就你这脑子还参军杀纠国人,”姚大翻个白眼,“你是这太阳底下的人,天子就是你的主人,天子也是我们的主人,比我们阿爸临长还大!比南淮国和纠国的临长还大!”
“我看你也是个傻小子,”柱叔拿手指点一下姚大的额头,“南淮国的临长?那叫诸侯!你以为南淮就是大点的姚家村吗?还临长!”
姚二大叫:“原来南淮和纠国的主人都是畜生啊!又是猪又是猴,他凭什么当我们的主人!”
“你别乱说!”柱叔气得吹胡子瞪眼,“到了镇上你再乱说,叫人报官了,非把你腿都打断!”
姚大抬手给姚二一记爆栗。
“哇……”姚二捂着头哭叫。
“阿妈,”姚陌问,“南淮和纠国都把天子当做主人,那他们之间为什么还互相争斗?南淮和琅琊,和蓟国也会打仗吗?”
“陌,”妫玉容虚弱地笑笑,“所谓的天子,只是一个摆设罢了,纠国的王,他想吞并诸国,自己当天子。”
“啊?纠国的猪猴想当天子?”姚二急了,“天子是我们的主人,纠国人当了天子,他们岂不就变成了我们的主人?”
“所以我们要参军,绝不能让他当天子!”姚大说,“姚陌,你就远远躲起来吧,等纠国人当了天子,变成你的主人,看你往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