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声爆响,巨汉像是愣住了一样,居然不闪不避,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巨汉的眉心。
巨汉眉心中箭,被箭的冲击力击退了半步,羽箭却第三次被弹飞出去。
白陌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既是为向由基出神入化的攻心箭术,也是为巨汉坚不可摧的铜皮铁骨。
巨汉脸上倒是一丝喜色都没有,反而现出了些许呆滞。他慢慢弯下腰,捡起了一支羽箭。白陌才看清,羽箭上的铁箭头已经被卸下,击中巨汉的只是光秃秃的箭杆。
“若是箭头还在,我已经死了吧?”巨汉喃喃地说。
“若是没有你那句‘当心了’,”向由基回答,“我们怕是也要死在你的棒下。”
巨汉扔下狼牙棒,挥手把穆红兄弟四个招来,又弯腰在地上摸索,把三支箭都拾起来,双手捧给向由基:“官长不但好箭法,居然还能洞察人心,预料小人的动作,小人服气。”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向由基接过箭杆,从箭袋里摸出箭头装上,“敢问壮士何方人士,又为何流落至此,做这拦道打劫的勾当?”
“小人陆振,故梁国瀚城人氏,曾任小吏,本为县中豪强之家。”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体型压迫性太强,陆振后退了几步,躬身说:“愍王十年,西纠灭梁,瀚城被破,小人不愿为西纠吏,因此遭到通缉,窜至南淮。”
“你们五个人手脚俱全,南淮地广人稀,哪里不能开荒狩猎,为什么要做劫道的勾当?”向由基问。
陆振听了一愣,随即面露难色。
“回官长,”穆红上前一步,躬身回答,“实是因为我等首领食量太过惊人,靠种田……根本无法维生。”
陆振脸上露出几丝愧色,算是默认了穆红的说法。
“还有这事,”向由基笑了,“有多惊人?”
“回官长,”穆红回答,“首领一日可食米二十升,肉五十斤。”
向由基突然抬手往远处一指:“那个,你能吃下吗?”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原来在三四百步外的沼泽边,几头鹿正在饮水。
“吃倒是吃得下,”陆振挠挠头,“只是群鹿多疑矫健,人稍近之即窜入密林,见得着吃不着啊。”
“吃的下就好。”向由基摸出羽箭搭在弓上,随手射出。
弓弦一振,三百步外体型最大的那头雄鹿应声倒下。
“官长神射!”陆振和穆松四人都跪下拜伏。
“去扛回来,我们今天吃鹿肉。”向由基笑着对陆振说,“看你吃得下否。”
陆振应一句,起身奔向死鹿,弯腰一捞,轻松得像是拎起一只鸡,提着鹿肩就大步流星赶回来,把死鹿扔在地上。
“官长神射,羽箭正中鹿头。”陆振拜伏在向由基脚下。
向由基绕开他弯腰在鹿尸上一摸,心里暗自吃惊。
这头鹿的肩胛骨居然已经被陆振握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