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罗公子把示警鸣镝都用出来了,真是个狠人,”向由基勒住马,回头仰望着那道赤焰,“我们有点玩脱了,我现在回去老老实实交钱还来得及么?”
他们前方的这个城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关好闩紧,几个剑拔弩张的军士躲在工事后面探出脑袋,充满戒备地看着气势汹汹纵马奔来又停下的三个人。
“示警鸣镝的报警范围是多大?”白陌问,“别的城池能看见吗?”
“不能,这又不是烽火台,”向由基说,“晴天这种鸣镝的可视范围大约方圆十里,覆盖一座城池没问题,再远就不行了。”
“那我们把守门的杀了逃出城吧!”陆振手里还攥着一根长棍。
“我们不是来破军城杀人的,”白陌掉转马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伤人命。”
“嘻嘻嘻……凶徒还会顾虑杀不杀人么?”
尖利的嗓音传来,三个人都是一惊。
“什么鬼?”向由基四下环顾,“谁在说话?”
街上的行人已经四散跑得没影了,守门的几个军士还在工事后面,方圆几丈内向由基只看到白陌和陆振,可是那近在咫尺的声音又从何而来?
突然间,白陌座下的战马发出凄厉的哀鸣,前蹄一折,猛地跪倒。白陌措手不及,几乎被掀下了马,白陌死死抱住马脖子,终于没被甩飞出去。
白陌屈膝落地,一道冷光从他面前扫过,停在了他喉咙上。
一柄短剑从侧面架住了白陌。
“别动!”尖利的声音再次说。
白陌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用余光向旁边一瞥。令他吃惊的是,持剑的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孩子。
虽然只是一个小孩,面对咽喉前触肤冰凉的剑刃,赤手空拳的白陌一丁点反击的打算都没有,他的武器还在战马的侧面没来得及取下。
陆振和向由基两匹马一前一后夹住了白陌和这个小孩,局势一时僵持。
“一、一个小孩……”陆振眼角抽动。
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之前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这个小孩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马腹下,用绊绳绊倒了马,顺势劫持了从马上摔下的白陌。
“这种声音,不是小孩,”向由基摇头,“他应该是个侏儒。”
嘈杂声响起,罗城主的公子罗贵弘领着一大帮少年和官差小吏赶了过来。
“干得好,沥叔!”
罗贵弘把长棍一抬,骄横地指着向由基:“不想要你们的同伙人头落地,就老老实实扔掉武器,下马受缚!”
向由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把短弓和箭袋抛在罗贵弘脚下,翻身下马。陆振环顾一圈,忌惮地看着挟持白陌的侏儒,也抛下长棍下马。一个小吏带着一群官差围上来,用粗麻绳把三个人绑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