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枯叶挑眉，“何处的野兽能将几位健壮的男子撕裂成这般模样？”

“那在下自然是不知。兴许......”白離笑的更加妖魅“这无忧谷中常有不少仙人出没，谷里多了灵气。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想，就是山中普通的野兽，也被这灵气滋养了几分修为吧。”

“巧言令色之徒，还在狡辩！”枯叶霎时间没了刚才饶有深意的笑容，铁青着脸色呵斥道“此前你入我无忧谷时，我就怀疑你的来历。在你进谷第二天，我早已派人查了你所说的住处，确有一家富贵公子外出游历，只不过......”枯叶冷笑道，“那家公子不姓白，且前几日在湖中游船时掉进水中，溺死了！”

“说！你到底是谁？”

“......”无忧早已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怔怔的望着谈笑自若的白離。

白離不急不慌的悠悠道，“道长对在下如此在意，倒是在下的荣幸。不错，我的确对您和无忧说了谎。因为我乃江湖一无名小卒，只靠着这身行头骗些食住。怕您与无忧嫌弃，才借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之名，来此借宿。至于这人命，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如何证明？”

白離朝无忧看过去，笑容又变的柔和起来，张嘴对她无声的说。

————放心。

然后又看向枯叶道，“道长即是修习仙术之人，让妖现出真身这种事想必也不难吧？”

“你敢让我对你施法？”枯叶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白離问。

“大可一试。”他回答的干脆利落。

..........

枯叶平息了众人的议论后，将白離一人带进了自己平日闭关用的炼药房中。无忧与众人焦急的在大厅等了三四个时辰，才见枯叶面无表情的带着白離从药房走出来。

“师父......”还未开口。枯叶便伸手示意无忧不要再说下去。转身面露笑意对着白離道“白公子，是老道多疑了。之前对你多有得罪，还望白公子包含。”

“道长不必觉得歉疚，在下隐瞒身份，也有过错。”

“嗯。”枯叶点头笑笑。无忧正松下一口气，只听枯叶突然继续道“只是这谷中最近出现了如此大事，老道应接不暇，已是没有精力再去招待公子了。无忧，今日天黑前，便由你送白公子出谷吧。”

“道长......”白離眼色一闪“无论我是不是妖，您早已打算好了，让我离谷，对吗？”他似是已经预料到了，嘴角的笑意变得嘲弄。

“我想，出了这等事，无忧也不希望公子留下平添麻烦。是不是，无忧？”枯叶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无忧。

“我......”她看看师父如苍松般坚决的眼神，又看看此刻望着自己的白離。

“无忧？”

“......”

“无忧，将此人赶出谷去吧！”

“是啊，他是祸星。”有谷民开始沸沸扬扬的逼迫道。

她看着他，又看着师父，又看向那些期盼着眼神看着自己的谷民。

......“无忧，你生来便与人不同，对这座山谷，你要背负的使命之重，是你不可想象的。”......

......“你没有朋友的对吧？”.......

......“他是祸星。”......

“......”

“无忧......”意识混乱之时，仿佛听到一个如春风般轻柔的声音。她抬头，白離正静静站在自己的面前，眸子干净温和。他对她微笑，那笑意不带一丝嘲弄。

“我们是朋友，对吗？”他问。

她怔愣的看着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想起他总是突然古怪的言语，想起他偶尔流露而出的寒意。

————那些人......是不是你......

“......”她又马上低下头，不敢看他清澈坚定的眼睛。

“......”

他轻蔑的笑起来，“我明白了。”

安静着，没有人打破这份寂静。

似乎过了片刻，他才又看着她，静声道。

“你送我出谷吧。”

她抬头，对上他眼中温和的笑意，顿时——心如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