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日暮,又是一季寒冬。城墙最高处,有一人影矗立,他双肩单薄,脊背挺的笔直。
身着明黄色龙袍,戚长容呆呆的站在城墙之上,望着离地五丈高,城墙下的血河久久不语。
这条血河是用他大晋数十万子民鲜活的生命堆砌而成。血海尸山中,震天喊声不断传来。
他双眼血红,眼看着那些幸运存活下来的贼人穿着一身被血液侵染透的盔甲一圈又一圈的巡视,然后掏出长枪,泄愤似的捅进早已没了生息的身体。
躺着的,是为大晋抛头颅洒热血,一心拥护正统的镇林军。站着的,是侵占大晋山河,夺无辜百姓之命的乱臣贼子。
而他,是人人赞叹的晋国太子。今日本该是他的登基大典。临危受任,心中还来不及生出欢喜沉责,迎接他的则是国破家亡,山河破碎。
一道冷厉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晋国太子,晋国已亡,群臣败退,你已孤身一人,还要垂死挣扎吗”字字诛心之言,浓重的血腥味迎风袭来,一个庞大的身躯站到了离他不远的烽火台边。
他顺着戚长容的视线看过去,在对上一片横尸时,眼里是目空一切的志得意满。
“你眼下所瞧皆是我生平战绩,此一战必将记入国册,而我庞庐将是开国功臣”此话说的狂妄,戚长容心里清楚,这场仗终将成为晋国无法洗清的耻辱。
血腥味越发浓重,一想到那都是他晋国子民的鲜血,戚长容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