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先生你等会。”

眼看着身穿长衫的男人卯足了劲就要朝着另一边脸颊打下去，阿花连忙出声拦下。

男人放下举起的手臂，扭过头来看向阿花。

站在他身旁的小女孩闻声也扭头看了过来。

四道灼灼的目光让阿花有脸热。

怎么搞的哦这两个人，一个脸上挂着个巴掌印，另一个是满脸的泪痕，居然还能用发现外星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额，就是你们二位能不能不要在书城做一些……”阿花硬着头皮开口，“就是那个，怪异的行为。”

“我们很怪异吗？”黑衫男子语气平静地问道。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扭头对着阿花点了点头。

搭配上木然的表情，这句反问有点像是在挑衅。

但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阿花从中听到了些许真诚，还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也不能这么说，不是不让你自残……咳咳，找乐子。”感觉到言辞不妥的阿花窘迫地干咳了两声，接着说。

“不是不让您找乐子，但书城是公共场合，这样的行为不太妥当，或者说不合规矩，规矩您懂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书城也有规章制度的，这一切主要还是为了您，为了顾客，我这么说您懂吧？”

莫五相当配合地点了点头。

没再哭鼻子的蓝蓝也有样学样地点着下巴。

“这会儿是因为刚才的避难，所以还没顾客来，要是平时大家都在看书的时候您搁这儿打耳光……”阿花觉得自己说成这样，眼前这位客人也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所以说，怪异指的是……”莫五举起手做了了打耳光的手势，“这个？”

阿花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怪异啊？但很快又意识到作为图书管理员，对顾客翻白眼实在有些不太礼貌，于是带着歉意点头说道：“是的，是这个意思。”

“那除了这个，你看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很怪异的吗？就是与正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才能问出的问题的？阿花险些又要翻白眼。

秉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她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这两个奇怪的上帝。

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概，可能，有一点？”

黑衫男子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语气依旧平静，“是哪里？会很明显？”

“恩，确实挺明显的，毕竟您和您的……”阿花看向一旁的小女孩。

“这是我妹妹。”

“我是魔王大人的眷属。”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孩忽然出声，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娇憨地说道：“最强大，也是最最最疼爱的眷属！”

“啊？”阿花忽然感觉脑子有点短路。

眷属？难不成是终成眷属的德国骨科？还是说你哥的真实面目是个青面獠牙的吸血鬼？

莫五轻轻敲了下蓝蓝的脑袋，“就是家属，她最近动画片看多了。”

蓝蓝抬手抓住莫五的手掌，把自己的小手塞到他的手里，没有去辩驳。

贪婪小气又斤斤计较的蓝蓝也只有在魔王大人的面前，才会这般好说话。

“哦哦哦，这样啊。”阿花有些释然地看了小女孩一眼，中二害人呐，等到她长大以后，每次想起当初的自己，估计都会羞愧到满地打滚吧？

“不用管她，您接着刚才的往下说，到底是哪里会很明显的让人觉得怪异？”对于自己能否正常融入人类的生活这件事，莫五极其在意。

当蓝蓝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时，他才发现，自己在与她接触的短短几分钟里，成为了拥有实体的“人类”。

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同时也生出许多担忧。

“哦好我接着说。”阿花应声点头，“就是您和您的妹妹，不可能每次出门都遮住脸吧？”

莫五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难道我的五官异于正常人类？

“说实话，作为普通人，你们长得实在是。”

阿花缓了缓，然后幽幽开口。

“太好看了……”

……

告别了喜欢吐槽的管理员小姐，莫五牵着蓝蓝走出已经逐渐热闹起来的书城。

管理员小姐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在二楼跺地板，代价是要莫五把他的微星号留下。

很遗憾，莫五大人并没有手机，今天之前的他根本做不到一直带着一部手机，因为那太吃力了。

而且经销商也不可能把手机卖给一个看不见的顾客。

还有一点莫五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在书城大声说话的人不会被认为行为怪异，而打自己耳光的就是规定不允许？

“魔王大人，我饿了。”蓝蓝捏了捏莫五的手掌，表达被投食的渴望。

“就算是打算进化成中二少女，普通话发音也要标准，是莫五，不是魔王。”

“莫五大人我饿了。”

“不要叫大人，叫哥哥。”

“莫五哥哥，蓝蓝已经饿的走不动路了。”

莫五嘴角噙着笑意，低头看了看把手放在肚子上，小脸苦兮兮的蓝蓝小朋友。

他轻轻蹲下身子。

“来，莫五哥哥背你，想要吃什么？哥哥把攒了十几年的小金库搬空了请你。”

“莫五哥哥吃什么蓝蓝就吃什么！”

……

既然这样，那只能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对不住啦，等你们家闺女填饱了肚子，就把她圆滚滚地给你们送回去。

话说这是自己诞生以来第一次进食吧？

还当真是有些期待。

至于心里那些疑惑，等吃饱喝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