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杬一愣,挑眉问道:“真舍得?”他还记得她当时看见这西洋镜的惊喜模样。
“嗯。”司徒文茵垂眸,声音低低的,其实她根本舍不得还回去,可这本来也不属于她,拿了别人的东西,她总觉得不踏实。
望着那别扭的模样,齐杬忍不住失神,仿佛看到了孩童时代的司徒文茵,也是如此模样,既舍不得那宝贝的点心,可为了继母的几句话,还是强忍着馋意不再吃。
“给你的你就拿着。”齐杬别扭的移开视线,他怕他忍不住去抱抱她,她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实在是惹人心疼。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送出去的东西就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齐杬微微仰着下巴,十分傲娇。
“可……”司徒文茵还是心中不踏实。
齐杬忍不住走上前蜷起手指在司徒文茵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再说一个字我就弹一下。”
司徒文茵抬眸,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彼此的身影,司徒文茵慌忙垂下头,乖乖闭嘴,对两人这奇怪的相处模式愣了一下。
她怎么觉得两人仿佛认识了很久,这些动作都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好吧,我收下。”司徒文茵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齐杬放下心来,还没来得及说下文,就听到司徒文茵清冷的嗓音:“就算我收了你的贿赂,我也还是要让独孤般若入不了东宫的。”
“这是送你的礼物,不是贿赂!”齐杬忍不住强调。
司徒文茵抿着唇,不应。
“独孤般若是一定要入东宫的,因为……”齐杬直勾勾的望着她,无奈的轻叹口气,如实相告:“因为她是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司徒文茵瞳孔微缩,心下一惊,随即又想到姿樾馆中她说出独孤般若是平宁县主的人时,他们故作吃惊的模样就觉的原来如此。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说不上的奇怪,这么说来,他们的反应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独孤般若帮太子铲除了不少外祖父的部下,表姐不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吗?
心中虽仍有疑虑,司徒文茵却没问出来。
毕竟,这是后来才发生的事,她若问出来,难免惊世骇俗。
“你似乎一点都不吃惊?”齐杬挑眉。
司徒文茵轻笑:“为何要吃惊?姿樾馆中你们的反应太奇怪了,我虽然怀疑却没道破,想着将来总会一清二楚的。”
说着,棱起眼神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这不,今儿总算清楚了。”
心中却对平宁县主的自作聪明起了几分嘲弄心思,原来,聪明人也会有马前失蹄的一天,原来她的一番心血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么想来,司徒文茵竟觉得对面这人似乎也十分不错,那往日看起来觉得极度魅惑人心的妖孽容颜在这一刻已经变得正气无比。
齐杬:“原来你早就怀疑了。”
“那是自然,虽然众人都道我蠢笨,可人也总会有开窍的那一天。”司徒文茵微微一笑。
“如今,你可还要阻止她进东宫?”
“当然不了。”司徒文茵轻快的吸了口气,十分愉悦:“不仅不阻止,我还要助她一臂之力呢。”
“助她?”齐杬狐疑。
司徒文茵微笑:“对啊。我们不是盟友吗?帮助盟友是分内之事。”她可真是好奇日后若是戳破事实真相,平宁县主会不会气的吐血,梁晗舍不舍得责怪这美人军师呢?
毕竟,这可是平宁县主大力举荐的谋士呢。
望着司徒文茵嘴角边诡异莫测的笑,齐杬眉头一皱,心中对她的话起了几分疑惑。
可他是想不明白的,因为他不知道司徒文茵对夏晚晴的心思。
“如此,那我便放心了。”齐杬终于松了口气,脚尖一点,便轻飘飘的跃到了高墙上。
司徒文茵视线随着他做工精致的锦袍下摆,直到人不见了,才捏了捏拳,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某人这翻墙的行为十分不妥,日后定要让他明白这丞相府的院子不是那么容易翻的。
翌日,司徒文茵刚用过早点,外头便有丫头来报,彩衣阁老师傅送了新做的衣裙过来,老爷说天气渐渐热了,特意吩咐各位小姐们再做几套夏日的衣裙,让去正厅挑花样。
司徒文茵听到这话倒是忍不住与苏子对视了一眼:“这新衣裳不是才做了没几天吗,爹爹竟又让我们去选?”
“这天儿是越来越热,小姐们衣裳换的勤,想必是老爷疼爱你们,特意让老师傅多来几次。”苏子想了想,说了她觉得最好的理由。
“可这未免也太多了吧”司徒文茵挑了挑眉,带着苏子前往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