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矿舞厅门前灯火通明,打扮入时的红男绿女潇洒地在门口穿梭着,个头显矮略显微胖的舞厅经理赵志远则西装革履,油光粉面的站在门前,时不时地向来往的舞客打着招呼。舞厅内传出的美妙音乐和淑女们百灵鸟一样的歌喉时不时地撞击着行人的心扉。
八点差一刻,晴天和齐怀阳就来到了舞厅门前,两人并没有急着进舞厅,而是站在门前不远处的一个路灯下的暗影里,晴天机警的观察着出入舞厅的舞客,分辨着他们的身份,而齐怀阳则叼着香烟,双手随着美妙的音乐轻轻的击打着,俨然一副音乐大师的摸样。
“齐哥!”晴天轻声对齐怀阳说道,“你注意到没有,今晚在舞厅门口出入的舞客以社会闲人居多,而且大多都像是练家子。”
“嗯?”齐怀阳一走神,嘴角的香烟掉到了地上,他忙弯腰捡起,用嘴吹了吹过滤嘴,又重新衔在嘴角,“练家子,在哪?”
“齐哥?”晴天埋怨的看了齐怀阳一眼,说道,“你怎么做事老不用心,咱们今晚干嘛来了?有你那样保护兄弟的!”
“嘿嘿!”齐怀阳嬉笑了一声,掏出怀表瞅了瞅,说道,“哥的德行你还不知道?不说啦!差二分钟八点,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想在彭衙混,今晚这趟浑水是非趟不可的!”说罢一伸手拍了拍晴天的肩头,抬脚向舞厅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口,赵志远就看见了,冲齐怀阳一抱拳,胖脸上立刻便挤满了笑纹,咧嘴道,“齐哥,齐哥好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齐怀阳眼一瞪,抱了一下拳说道,“怎么?你这舞厅是藏狮子还是卧虎的,别人来得我齐怀阳就来不得?”
“哈”赵志远仰面笑了一下,然后一摆手,说道,“二位请,里面有人早已等候二位大驾了。”
齐怀阳冲赵志远挤了挤眼,昂首便走了进去,晴天紧紧跟在身后。
舞厅设在二楼,进了正门,要上几步楼梯才能登上二楼,楼梯口摆着一张桌子,两个保安一个坐在桌子后边,另一个则在一旁晃悠着,看到齐怀阳走进门,晃悠的保安立刻立正了一下,向齐怀阳敬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然后扭头向二楼使劲咳嗽了几声,二楼上的舞厅门口,立刻伸出一个光秃秃的瘦脑壳向下张望了一下,旋即又缩了回去,晴天眼亮,旋即捕捉到这种异样的举动,心里便感觉到不妙,可又说不清是怎样的不妙。
坐在桌子边做登记的保安抬眼看了齐怀阳和晴天一眼,并没有询问二人的名字例行登记,而是站起身很有礼貌地向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直接上楼。
依旧是齐怀阳在前,晴天在后登上了楼梯,将要接近二楼舞厅门口的时候,晴天忽然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头上登时也显汗了,在齐怀阳跨入舞厅门口的一刹那间,他感觉到了两股凌厉的杀气从门口传来,心中大惊,匆忙上前去拽齐怀阳的衣服,可是却迟了。晴天只感觉到眼前余光里什么东西一晃,或许是舞池内的旋转霓虹灯在眼前一晃的缘故吧,齐怀阳便被两个精瘦汉子拿住了。左首的精瘦汉子有点眼熟,其左手捏住齐怀阳左手腕脉,右手捏在齐怀阳喉处,使齐怀阳发不出声音,右首的精瘦汉子是个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其双手紧紧地制着齐怀阳的右肩头及腕脉,都把侧身露向了晴天。晴天不敢迟疑,即刻向前一猫腰伸出双手,分别向两个精瘦汉子的腰部的章门穴点去,左首的精瘦汉子腰部的右章门穴被点了个正着,当即浑身一颤,收手仰天长啸一声“啊”,右首的精瘦汉子因为身子前倾出了偏差,左腰眼穴被点了个正着,他身子震动的同时,整个人却滑向了舞池中央,一下子撞到了一对舞兴正浓的男女,他随后干嚎了一声,整个舞池便骚动了起来。
晴天随后收住身形,上前扶正惊恐万状的齐怀阳,关切的问道,“齐哥,没事吧?”
齐怀阳慢慢抬起头,定睛看了看晴天,长长吁了一口气,头上的汗珠随即滚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兄弟,我没事吧?啊呀,妈呀,吓死我了。”
舞厅内这时真正骚乱了,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吆喝声,夹杂娘娘腔的矫情声,以及舞池中央那个精瘦汉子的干嚎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甚是热闹。
有人紧急上楼梯的脚步声,及至舞厅门口,晴天侧目看了一眼,是赵志远。只见赵志远一边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惊慌失措的看着门边昂首喘粗气的精瘦汉子问道,“怎么回事?蛇生哥,你这是咋了?”
晴天这才注意到,左首倒在地上的精瘦汉子刀条脸竟然是史蛇生,可是,不对呀!史蛇生是五虎之首没错,怎么跟另一个人联手对付齐怀阳呢?莫非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想到这,晴天惊出一身冷汗,再拿眼看起史蛇生来,眼睛里便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的神情,“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咱前脚刚救了他,他后脚就和别人合起伙来暗算咱,农夫说的没错,毒蛇是救不得的!”
这时从舞池后边的咖啡厅跑出两拨人来,一拨以肖光明为首直奔舞池中央,扶起干嚎着的精瘦汉子,嘘寒问暖,一拨以黑老二为首直奔门口,冲到离晴天两三米远的地方站住了,一个个光棍汉看晴天的目光充满了畏惧,就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晴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随时会咬死他们的老虎或是狮子一样。
“晴大夫,幸会,幸会。”黑老二向晴天一抱拳,怯怯地说道。
“呸!”齐怀阳一边揉胳膊,一边看着黑老二说道,“马拉个耙子!你们就是这么邀请我们哥俩的吗?刚才要不是我兄弟手快,只怕这会我早被你们暗算啦,马拉个耙子!”
“别,别呀,齐哥,误会,误会!”黑老二赶紧赔着笑脸抱了抱拳。
“到底怎么回事?”晴天板着脸问道。
黑老二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慢吞吞的嘟哝道,“晴大夫,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带着我的兄弟们早早就到了舞厅,我们一直在里边的咖啡屋喝咖啡,这不,我也是现在才出来的。”